蒼茫山脈鳥歷年的第一場雪,來的特別早,才十一月中旬,鵝毛般的大雪,就在蒼茫山脈上飛舞了,比往年的十二月中旬,早了將近一個月。
衣著單薄的佘媚兒,邊渾身顫抖著,邊艱難的往北邊的原蟲族聚居地走去,在那裡,有一大群老弱婦孺,再等著她歸來。
作為所有蛇族倖存者的臨時領袖,她此次外出,自然不是顯得沒事幹,出來吹吹冷風,而是為了大家的將來,做打算。
出於當初是被天牛族,南洋虎族偷襲,緊急逃到蟲族的,蛇族倖存者裡,青壯年的數量極少,青壯年男子就更是少的可憐。
眾所周知,耕田種地、建屋修橋這種髒活累活,沒有青壯年男性,是基本上不行的,所以,在蟲族原址的這一年多里,蛇族倖存者大部分的時間,都在風餐露宿中度過。
沒有人糧食來源,眼看帶來的食物越來越少,只能開始用山間的野果,野蘑菇充飢。
可悲的是,野外生存經驗等於零的蛇族倖存者,根本不能分辨,哪些野果野蘑菇是有毒的,飢寒交迫的他們,只知道把眼前的食物,胡亂的扔進肚子裡。
於是,大範圍食物中毒出現了,症狀較輕的,只是嘔吐,腹瀉,症狀嚴重的,當場兩眼翻白,喘了幾口粗氣後,硬邦邦的死在一旁。
在付出了一萬人中招,兩千人死亡的慘痛代價後,蛇族倖存者們,才開始對於毒物有了一定的分辨能力,中毒現象,得以減緩,雖說每天還是有幾個人吃錯東西,但致死的,總算沒有再出現了。
中毒風波後,為了解決食物問題,佘媚兒開始帶領眾人開墾荒地,播種當地的野麥子,雖然說耕地的過程極度困難,來年有沒有收成,也是個未知數,但有希望總比絕望要好。
莊稼種起來,房屋也開始搭建起來,蛇族倖存者雖然野外經驗不足,但是生活經驗足夠,比如做房子的木材,最好使用偏黑色的木材,這樣吸熱多,冬天能夠得到一定的保暖作用。
糧食問題,在十月初的第一次收穫中,總算得到了一定的解決,野麥子雖說細小乾癟,但勝在數量多,眾人總算不是每天肚內空空了。
十月已至,天氣越來越冷,眾人還沒為飽腹高興多久,保暖問題,就急急忙忙的降臨了。
從小生存在赤道線附近的蛇族原址的眾人,家中本就沒有幾件棉衣,再加上此次出來的匆忙,重的東西,基本上都不帶。總的來說,十個人裡,能有一個人帶著冬衣,都是奢望。
當來自極北冰原地帶的凜冽寒風,帶著秋天的肅殺蕭瑟之氣,如同刀子一般,凌遲著蛇族倖存者的單衣與肉體時,一場由寒冷帶來的死亡,在蟲族原址展開。
首先倒下的,是人群裡的老人,特別是一些年歲較大,實力境界不高的老人。衣著的單薄,免疫力的低下,腎臟產熱功能的衰退,讓他們即使在黑木房屋裡,也根本承受不了低溫天氣。
他們呼吸停止的時候,氣溫才不過在零度。
然後,就輪到了嬰幼兒,器官發育不完善的他們,產熱效率同樣低下,當地面上出現薄冰時,大批嬰幼兒,開始死去。
沒有哪個父母願意看到自己的孩子死去,所以為了給孩子禦寒,雙親們可謂是使出了十八般手段。
總算,在父母想盡辦法的呵護下,有不少嬰幼兒,活了下來,但就算勉強活了下來,也落下了寒疾,受不了凍,在低溫天氣下,一旦離開了父母的懷抱,就會全身冰冷,不到一刻鐘,就會死去。
佘媚兒的兒子凰洋洋,也是其中之一,他的寒疾比其他人更嚴重,低溫天氣下,必須要貼著大人的身體,才能得到暖意,一旦離開,不過半刻鐘,就會停止呼吸。
等到附近的湖泊溪流,被整個冰封后,青壯年中,也開始有人死亡。
幸好,死的這批人裡,大部分是為了讓孩子長身體,不惜跑出去狩獵的人,待在聚居地的青壯年,還基本上能夠堅持。
作為蛇族倖存者的臨時領袖,佘媚兒除了每天給凰洋洋餵奶,還要時不時去檢視族人的傷亡情況。
在遷徙到蟲族原址的這一年多時間裡,佘媚兒沒有一天,是沒有看到族人沒有死去的,五萬蛇族倖存者,這段時間下來,整整死去了一萬人。
每天的巡視中,佘媚兒最常見到的,就是昨天還在與自己談心的某人,第二天就死去了,在食物中毒和嚴寒肆虐的時間裡,更是嚴重到上一刻還在侃侃而談,下一刻就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