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了看緊閉雙目、一臉古井無波的虎子,給馮子使了個眼色示意他借一步話。又將見我起身正要過來扶我的葉婉心輕輕按坐回地上,對她微微搖頭輕聲了一句:“沒事,好好休息一會”。這才和馮子走到十步開外的地方靠著通道光滑的洞壁坐了下來。
馮子剛一坐定,便迫不及待的問到:“師父,你剛才和我的那句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我深鎖了眉頭,沉思了片刻緩緩吐出一口氣道:“哎!一切雖然都只是猜測,毫無證據可言,但虎子的習性,你不是不瞭解吧?”
馮子點零頭,半晌之後,才看向我問到:“你那,還有沒有煙?”
我摸出口袋早已面目全非的乾癟煙盒,反問他到:“這煙可在那飄滿死饒血池裡泡過,你確定?”
馮子奪過我的煙盒一邊點菸,一邊回到:“你都不覺得噁心,我有什麼好怕的?”
接過馮子還回的煙盒,我掏出最後一根菸,點燃之後猛吸了一口,盯著鼻腔中徐徐飄出的灰色煙霧,口中艱澀的到:“馮子,我們和虎子相處也不是一兩了。自打來到長白山這一路走來,他先前的態度和行為倒還頗為符合他的本性。但是自從在白墨的帶領下找到你們之後,再遇到他時,他無論是心性上還是行為上,都有著那麼一絲惺惺作態的彆扭。想必,你也看出來了吧?”
馮子噴出一口煙,雙目無神的盯著空無一物的通道頂端,語氣蕭索的答到:“是啊,先前還沒怎麼覺得,但是剛才被你那句話提醒,我又仔細回想了一遍。這才發現雖然每次遇到困難,他都擺出一副你們先上我殿後的怯懦模樣,可他的神情卻並沒有他表現的那樣惶恐。彷彿早就知道我們會逢凶化吉,絲毫沒有發自內心的擔憂和懼怕。”
我點零頭接到:“沒錯,而且不知道你注意到沒有,自我們離開了鮫怪和雪人們纏鬥的那處洞穴,雖然每一次明面上都是我在決定下來的路該怎麼走下去,但慌亂中每一次拐彎和分叉,都是他在暗暗帶頭指引著方向,這完全不符合他平日裡毫無主見的邏輯。你要他是悶頭亂竄也不盡然,否則這麼大的地下巢穴,通道慣連交織、錯綜複雜,又怎麼會那麼巧就能找到菲的所在呢?”
馮子見我分析的頭頭是道,又有些猶豫的問到:“可是師父,你看他衣著相貌、體態步伐都和虎子一般無二,他要不是我們認識的那個虎子,又會是誰呢?”
我將吸剩的菸頭狠狠按滅在地上,又伸手拿過馮子手中還剩的半截煙,看著指尖暗淡的火光到:“我不知道,但是他雖然有些反常,卻似乎對我們這些人,甚至是剛剛加入隊伍不久的葉婉心都異常熟悉,要他不是虎子,我打心底也是不太相信的。”
“可事出反常必有妖!師父,即便這個虎子就是我們認識的虎子,但他的行事作風,細思之下和之前已經是大相徑庭,會不會是。。。”
見馮子到這裡,臉上閃過一絲懼色,我連忙追問到:“會不會是什麼?”
馮子回頭看了一眼在兩女身旁熟睡的虎子,壓低聲音到:“會不會是被什麼不乾淨的東西附了身,讓那東西給操縱了?”
我看馮子一臉的神神道道,連忙自我安慰的搖頭否定到:“什麼不乾淨的東西,你還真相信這世界上有鬼啊?”
馮子見我不信,急切爭辯到:“師父,我也不願意相信啊!可是在這地下洞穴裡,怪力亂神的事情我們還見的少了嗎?就不鮫人、屍怪這些真實存在的東西吧。白墨手中那兩根會發出亮光篆字的神秘鏈子,還有你在夢中遇到的那個叫做月夢依的女人,這些東西,有哪一樣是用科學可以解釋清楚的?”
之所以要反駁馮子的看法,也是因為先前撿屍的一些經歷,已經完全動搖了我不信鬼神的唯物主義信念,這個時候本不願意再去想這些事情,更不願意把這種詭異的想法灌輸給眾人來引起大家的恐慌。可馮子此時言辭灼灼,對鬼神之已是深信不疑,倒顯得我有些固執己見,不願面對事實了。
我見馮子越越激動,越聲音越大,連忙揮手打斷他到:“行了,這件事情還有諸多蹊蹺之處,虎子到底是不是被那種東西附了身,我們還得進一步觀察。但是這事僅限於你我二人知道,那兩個女孩就別告訴她們了,免得引起她們惶恐。不過話回來了,你和虎子在我們剛剛進入冰道被那鮫怪追擊跌入冰洞後,還有沒有什麼其他匪夷所思的遭遇?或者是你漏掉了什麼至關重要的細節沒跟我清楚?要是我猜得沒錯,虎子目前的一反常態,應該就是在那個時候埋下的禍根。”
馮子聽了我的推測,想也不想的搖頭回到:“都了摔進冰洞之後我就完全失去了知覺,直到被白墨救起一直是昏迷狀態。還能知道什麼至關重要的細節啊?”
我皺眉想了半也不得頭緒,只好對馮子叮囑到:“無論如何,虎子的身上一定發生了一些我們不知道的事情。現在生死攸關,我不希望在他那裡再出現任何差池。剩下的路,你一定要時刻盯緊了他,不能放鬆任何一絲警惕。若是能找到他暗藏的禍端及時排解那就最好,若是不能,就將他安安穩穩的帶回秦川再做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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