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分公司合規部的審計組還沒有到,所以我們依然在辦公室對面的一間培訓教室裡,整理著前期遺留下來的合規風險問題。
虎子見我只是發神也不答話,耐不住性子把手裡那份檔案胡亂往檔案袋裡一塞,扔在一旁的桌子上,抱怨到:“師父,這合規的到底什麼時候來呀?反正橫豎是個死,倒不如早點來,讓我們死個痛快。免得加班折騰這事,還讓不讓人活了?”
我雖然聽見了虎子的話,但由於這些心裡一直想著答應劉振海的事情,便沒急著接話。諸位不知有沒有這樣的感受:一件事情明知道是勢在必行,想躲也躲不過去的,可這件事情卻遲遲沒有發生降臨到你頭上,讓你無從下手、只能乾等。這種煎熬,簡直如坐針氈,讓人不得安寧。就像我們現在做的這合規整改工作一樣,明知道合規一定會來,合規來了我們一定完蛋,但合規卻遲遲不來宣判我們已經知道的結果,這個難受勁,可想而知。而我此刻早就不把合規這事放在心上了,因為比起合規來,等待殯儀館下一個讓我撿屍的電話,才是紮在我心頭最痛的那根刺,讓我惶惶不可終日。
看我沒話,一旁被借調過來幫忙整理合規檔案的馮子,卻滿臉嬉笑的看著虎子:“虎子別煩人,沒見你師父正想女人呢嘛?沒空搭理你。”
馮子也算是公司的老人手了,幾乎和舒將軍一同入的司,之前一直在其他渠道工作。但由於他所在的渠道得不到公司高層的幫扶與支援,這些年業務平臺越做越爛,被同業搶佔了大片市場,到了年初已經是油盡燈枯、舉步維艱的地步,公司也不可能再在這個渠道投入人力物力,索性撤銷了這個渠道。所以他就被編排到了我們渠道下設的培訓部,搖身變成了培訓講師。這不因為合規整改工作任務繁重、壓力巨大,和各個崗位都息息相關,而他現在身為我們渠道的人,自然也脫不了干係,就被領導安排過來,協助我們進行合規檔案的梳理。
抬頭看了滿臉猥瑣的馮子一眼,我勉強擠出一個苦笑,罵道:“去你大爺的,精蟲上腦了啊?儘想著女人。”
馮子和我們大大咧咧慣了,也不置氣,抬手看了看手腕上的表:“師父,今算是熬到頭了,等會吃什麼呀?”
我一邊心不在焉的打理著手中檔案,一邊漫不經心的回到:“不知道,吃什麼不是向來舒將軍了算嗎?他人呢?”
虎子見我相問,一副無奈的口吻對我和馮子:“悲催的舒將軍,剛才又被財務叫去了。”
我和馮子一聽這話,同時長嘆一聲,比虎子更無奈的搖了搖頭不再接話。由於我們公司的財務制度對於報賬一事簡直達到了吹毛求疵、尋瑕索瘢的地步,所以迫於無奈,我們的財務經理也對報銷材料審耗非常嚴格,一個的錯誤都會讓你重新提交系統、重新修改材料,把你活活折騰大半。故而一般舒將軍只要是去了財務辦公室,少則幾十分鐘,多則數個時,否則是絕對回不來的。
正在我們三人各自鬱悶,為今的晚飯堪憂的時候,培訓教室的門口卻突然冒出了一個腦袋,帶著幾分繞口的鄉音,語氣興奮的到:“走,吃飯!”
“財務放過你了?”馮子一聽吃飯,嗖的一下從椅子上彈了起來,連被他衣衫撞掉的幾份資料也懶得撿起來,便快步向門口等著的舒將軍走去。
舒將軍從口袋裡掏出一根菸,一邊點菸一邊答到:“嘿嘿!財務今有事,樓下有熱她呢。她著急著走,所以這次審的沒那麼嚴,一次就過了。”
我把馮子撞掉的資料撿了起來,看著舒將軍:“你這都多久沒有一次過了?這回總算又盼到了。”
虎子關掉培訓教室裡的白熾燈,推了我一把:“快走,師父。中午就吃個破米線,早就餓了,你還有精神話?有話一會坐飯館裡慢慢。”完,便急不可耐的掏出鑰匙,鎖了培訓教室的門。
待我們晃晃悠悠下了樓,外面又已是披星戴月、暮色降臨。再次來到上回吃飯的農家鍋巴飯館,舒將軍又點了他至死不換的青椒仔雞,我和虎子、馮子相繼點了自己愛吃的菜,便喝著茶水等店老闆上菜。
我們吃飯的時間,往往都過了正常的飯點,所以每次吃飯,基本上飯館裡都只有我們一桌。虎子看我盯著茶杯又魂遊九霄去了,拿過茶壺給我添上茶:“師父,你這幾魂不守舍的?出啥事了?你出去逛窯子被師孃逮住了?”
我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罵道:“放你大爺的屁!老子一上班、加班,合起來十多個時都和你們幾個二貨待在一起,就算有心去逛,也得有時間呀。”
馮子聞言,也幫著虎子到:“你沒被逮個正著,這幾幹嘛總是萎靡不振、神情呆滯的想心事呀?這可不像你啊,師父!你有啥不開心的事,出來,讓哥幾個開心一下嘛!”
我本來心中就不爽,被他們這樣擠兌,正要罵回去。誰料剛趕上飯館的老闆娘端了一碟菜出來,舒將軍盯著風韻猶存的老闆娘猛看了幾眼,把手中筷子“啪、啪”刷了兩下,搶先道:“吃菜,吃菜,哪那麼多廢話?都不餓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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