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醒來的時候,我好像重新回到了雲南。我一個人跌跌撞撞地走在一條崎嶇異常的小道上,大腦一片空白。那一刻,往事前塵似乎均被蒙上了細紗,所有的記憶都混沌縹緲起來,似真似實,似真似幻。
我不知道我為什麼會來到這裡,甚至想不起前因。彷彿一切都是冥冥註定,樁樁件件都應了那句本該如此。眼前那條霧氣渺渺的小路深得看不到盡頭,像一頭無形的野獸,將我邁出的步子,悉數吞沒。
我仰臉看了看天,發現天灰濛濛的,大團大團的烏雲遮住了陽光。彷彿那些黑色的雲,隨時會壓下來,將我吞噬一般。我有點害怕了,我想找到那座小院子,我在雲南住過的那座小院子。
我費力地撥開記憶,用力地尋找那座小院子。說不上來為什麼,我潛意識裡就覺得那個地方最安全。不知道跋涉了多久,我終於看到了叢林深處,那座簡陋異常的小院子。
踏進院子的那一瞬間,我隱約覺得哪裡有些不對勁,可我絞盡腦汁也想不出到底不對勁兒在哪裡。屋子裡閃著昏黃的燈光,那束光透過窗子灑出來,讓人不覺心裡暖了暖。我呆呆地站在門前,卻遲遲不敢推門進去。
良久,我抬起手輕輕敲了敲門,心裡忐忑莫名。像是在害怕什麼,更像是在期待著什麼。可到底在害怕什麼,又在期待什麼?我說不上來。
開門的,是一個陌生的男子。我看著他,一陣茫然。他看著我,倒很是坦然。那張陌生而模糊的臉上忽而泛起一抹略顯詭異的笑,回頭喚道:“澤哥。”
聞言,我的心猛地漏跳一拍,我試探著向門後望去。一張冷漠異常的臉映入眼簾,那張臉彷彿帶著某種魔力,不知怎的,我看著他,突然很想哭。那種想哭的感覺將我折磨得不成樣子,我卻怎麼都哭不出來,彷彿有人偷偷拿走了我哭泣的能力。
“蔣天澤。”我怯怯道。
蔣天澤冷冷地看了我一眼,抬手重重地關上了門,將我關在了外面。
我心裡一陣悲慼,隨即抬手用力地敲打著大門,大聲嘶喊著蔣天澤的名字。
良久,門又開了,門的後面,還是那張陌生又模糊的臉。他好像在笑我,又好像在怪我,低聲道:“我早說過的,澤哥早晚栽到你手上。你當真要進來?”
“你是誰?他為什麼不讓我進去?”我一邊不由分說地往裡闖,一邊大聲質問。
那人將我放了進來,莞爾道:“你不記得我了?我姓姜。”
我眯起眼睛,看得見他唇角的笑,卻依舊記不住他的容貌。我搖了搖頭,又重複了一句:“蔣天澤呢,我要見他。”
“你留在這裡吧,”那人定定地看著我,充滿磁性的聲音裡透出些難以言明的蠱惑意味,“留在這裡,時時刻刻都能見到他。”
聞言,我沉默了。我愣在原地,大腦像是又經歷了一次刷機,被大片大片的空白填滿。
忽而,蔣天澤一襲黑衣,從內室緩緩向我走來。他看向我的眼神很是複雜,似憐憫、似焦急、似擔憂、似糾結......蔣天澤定定地看著我,良久,冷言道:“記不記得你是怎麼來到這裡的?”
我被他問得愣在了原地,翻遍記憶也沒能找到答案,臉上又是一派茫然。
聞言,他的眉彷彿皺得更深了,他冷眼看著我,步步緊逼。說時遲那時快,蔣天澤冷不防用手狠狠地扼住了我的咽喉,恨道:“快給我想起來。”
我心裡一陣恐懼,那種詭異莫名的未知感和無助感,讓人窒息。
一陣天旋地轉,彷彿一切又回到了原點。我再一次站在了那扇門前,同樣的昏黃燈光,同樣的透明玻璃窗。我一臉茫然地看著眼前的門,機械地敲了敲那扇門。門子開啟,映入眼簾的還是那張陌生又模糊的臉,嘴裡說的還是同樣的一句:“你留在這裡吧。”
蔣天澤的臉色越發怪異,見到我,還是會狠狠地扼著我的脖頸,反反覆覆向我大聲嘶吼著同一句話:“快給我想起來。”不同的是,他的情緒一次比一次激動,彷彿要將我撕碎一般。
然後,不出預料的,我又會被他掐暈。再醒來時,又是新的一輪。
彷彿陷入了一個沒有盡頭的死迴圈,更可怕的是,迴圈中的我得過且過,從來沒有想過為什麼,甚至一度覺得,本該如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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