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過啊,”金藍依像是陷入了什麼不好的回憶,短暫猶豫了一下,破罐子破摔道,“我說了你別生氣啊,一年前的事了。你死後,我身邊的姐妹都攛掇我說,我要是不勾引江總,那就是暴殄天物,白瞎了這張臉。”
她抬頭有些心虛地看了我一眼,繼續道:“我覺得也是,江總比我釣過的那些男人都有錢,要真能勾搭上江總,我這一輩子都不用愁了。然後,我就去凱旋公司樓下‘偶遇’江總,功夫不負有心人,有一天還真被我給‘偶遇’上了。”
“我當時見到江總第一眼都驚呆了,好他媽的帥呀!比網上的圖片帥多了好嗎!這樣的臉,不出道都白瞎了......不好意思說遠了,江總見到我第一眼也驚呆了,整個人像被雷劈了一樣,眼圈特別紅,眼淚一下子就飆出來了,他走過來,正想說什麼,我喊了句,江總。”
說到此處,金藍依一臉懊惱,“都怪我太沉不住氣了,這一嗓子下來,江總的臉色一下子變了,我也不知道他要幹什麼,抓住我手腕摸了一通之後,表情失望極了,大聲讓我滾!一怒之下,還喊來了保安......哎!然後我就滾了。”
聞言,我不覺伸手撫了撫左腕上的疤——十年前割腕留下的,那個醜陋的疤。
看來,回s城之前,這個疤是留不得了。
“還有嗎?”我喃喃問道——不管是什麼事,好像只要和他有關,便都有了溫度,變得滾燙起來。
“還有什麼?”金藍依一頭霧水。
“你之後還見過江侃嗎?你們還有沒有別的交集?”我繼續追問道。
“哎呦,江總那號人是我們這些小老百姓隨隨便便能見的嗎!”金藍依頓了頓,繼續說道,“不過你這麼一提醒,我倒是想起來了,那之後,我倒是還見過江總一次。你也知道,像我這種模仿秀出身的十八線小藝人,名氣雖然不大,但認識的人倒是不少,有時候也能搞到幾張上流社會酒會的邀請函。”
“我第二次遇到江總,就是在一個酒會上,那個時候,我正在......正在專心致志地釣凱子,那男的剛要上鉤,我倆正交換微信呢,江總就派人把我喊了出去。”
說道這裡,金藍依不自覺撇了撇嘴,“到了酒會外面,江總就那樣盯著我,眼神很不友好。他看著我,卻不搭理我,我扭頭要走了,江總突然冷不丁跟我說了一句話,你猜他說什麼?”
“說什麼?”我很捧場地問道。
金藍依微微嘆了口氣,一臉挫敗,“他說:不準頂著她的臉犯賤,以後不許出現在我面前!”
沒錯,這話說的,是很正宗的江侃stye。
我算是看明白了,金藍依這姑娘就是一沒羞沒臊以釣凱子為主業的傻大姐。
金藍依繪聲繪色的描述,帶著莫名的喜感。讓人匪夷所思的不僅僅是她說話的內容,更重要的是她的語氣——理直氣壯且無辜。連一向不喜言笑的蔣天澤都被她逗得難得扯了扯嘴角。
我閉上眼睛,有些貪婪地想象著江侃當時的動作、神情、語氣。良久,我開口道,“能再講一遍那個嗎?”
“啊?”金藍依皺眉看著我。
“你和江侃見面這兩個故事,講得越詳細越好......”我定定地看著她,目光殷切。
“哦天哪!大姐,這不是故事,這是我血淋淋的回憶啊!”金藍依扶額嘆道,“要不要這麼殘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