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卓看了眼孩子,阮靈靈抱了過去。皇甫卓接過孩子,心疼的看著她熟睡的小小模樣。再看向昏迷的清水,輕柔地放在她的床頭。
阮靈靈見此便讓房中的人都退了出去。
“清兒,這是我們的女兒,長的很像你。清兒,我們有未央一個女兒就夠了,我捨不得你再受這樣的罪。清兒……”他握著她的手,依舊是冰涼的。
門外,南軒坐在廊下長石凳上,微微的皺著眉,臉色很差。阮靈靈走上前詢問:“是在擔心夫人身子?”
“姐姐的身子慢慢的調理,不會有太大的問題,而且我已經摸索出一點治療畏寒之症的方法,應該用不了多久就能夠研究出具體的藥方。”
“那你還愁眉不展。不過有一點我很好奇,你一個少年大夫,怎麼會懂接生的?”在她看來,他這個年紀應該對男女之事也是懵懂的。
南軒苦笑了一下道,“我娘是因為生我的時候難產去世的,我爹身為大夫,卻對此無能為力,心中一直對我娘懷有愧疚,所以此後就一直研究這方面的醫術,也逼著我去學。也幸得我爹的真傳,今日幫了姐姐。”
“你呀,真的是個小神醫。”
他心中苦笑,父親逼他學醫,也不過使為了家族世代醫術傳承,卻從沒有將他當做兒子疼過,十二歲就對他不聞不問,讓他跟隨慕容公子浪跡。想來他不由得覺得心寒。他連父親最後一面都沒有見,他幾乎都忘記了父親的容貌。
次日,皇甫卓還守在清水的身邊,冷逍過來稟報,其中一個女醫招供,是王妃身邊的華錦逼她這麼做,寒毒的藥也是華錦給的。
“華錦呢?”
“屬下前去帶華錦,被王妃攔下,屬下不敢造次,所以來請示王爺。”
皇甫卓看了眼床榻上還昏迷的清水和女兒,她差點要了清水母女的性命,她還敢攔著。吩咐阮靈靈和南軒照看清水,他便去了藺若芸的院子。
藺若芸知道他會過來,已經在正堂中等著他。
皇甫卓瞥了眼旁邊侍立的華錦,對門外的侍衛命令,“將華錦押下去,其他人都退下,本王與王妃有些話要說。”
眾人皇甫卓面含怒氣也都不敢多言,紛紛依命行事。
藺若芸看著華錦被帶走,從椅子上站起身來。“王爺想如何處治?”
“加害主子,自當杖斃,拋屍荒野。你是有更好的處治方法嗎?”他咄咄逼人的架勢道。
藺若芸冷笑一聲,“你想杖斃的人是我,想拋屍荒野的人是我吧?”
“你也知道你自己都做了什麼。自去年女醫的事情到現在你多次的想要清兒母女的性命,你以為我真的不知嗎?我一次次的給你機會,你卻一次次的變本加厲。你為何變得如此心狠手辣?”
心狠手辣?藺若芸走到他面前,昂首看著他的眼睛,陰冷的道:“我心還不夠狠,手段還不夠毒辣,否則,姬清雅不會活到今天。”
“你還想怎樣?”
“平王,若是你對我有對姬清雅一半的好,我也不會變成今天這個樣子。我也根本不想變成這個樣子。當初你為什麼會求皇上賜婚你我,你應該心中最是清楚,你為了救姬清雅,你做這些都是為了她,你可有想過這對我的傷害有多深?”
她冷笑著轉身,淚卻順著眼角滑落。
“平王,我知道這麼多年你對我從未動過男女之情,所以我只是心中愛慕你,我從來沒有奢望過嫁給你。可既然你求皇上賜了婚,哪怕你只是利用我,你至少要把我當做一個妻子,而不是一個擺設。我也有我的尊嚴,若非因為這是皇上賜婚,我早已與你和離,也不願在此作賤自己。”
他心中的確是愧對藺若芸,即便這是皇帝強制的婚姻,他當初也的確是為了救清水。可這一切並不能成為她加害清水的理由。
“對不起你的人是我,不是清兒,更不是無辜的孩子!你所有的怨、所有的恨都可以衝著我來。你不該對清兒下手,你差點要了他們母女的性命,我無法原諒你的所為。”
她轉過身再次的看向皇甫卓,退了一步在椅子上坐了下來,冷冷的自嘲:“我知道如果此事敗露,你會恨我入骨。也許這一生都不想再見到我。我又何嘗不是呢!我不是隻懂得哀怨的婦人,也做不出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戲碼,可我卻做不到對你對姬清雅的寵愛視而不見。我沒有那麼寬容,沒有那麼大的胸懷。”
“即便這份賜婚,註定你們無法和離,我也不願與你相看兩厭。我明日上書前往西北。從此,你還是你的平王,我還是我的女將軍,不再只是你的平王妃。全了你也全了我自己”
她說完忽然笑了,笑的肆意,淚卻流得洶湧。
皇甫卓心終是軟了,所有的錯都是他的過錯,卻讓身邊的兩個女人為他承受這些痛苦。他對不起清水,卻也虧欠了藺若芸,是他害了她們兩人。
他從袖中取出錦帕走過去遞給她。
“若芸,對不起,這麼多年在我的心中,你和莊淑一樣,都是我的妹妹,我做不到對你動男女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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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接過錦帕拭去了淚水,苦笑了聲,“不必再說了。最後求你一件事,饒了華錦一命吧,這一切都是我的主意,她不過是聽命行事罷了。”
皇甫卓沉思下,點了點頭。便叫進侍衛吩咐下去。
次日,藺若芸上書請命,皇甫澤擱置了兩日,權衡利弊之後才準了此事。
藺若芸便收拾東西,準備幾日後便離開。
莊淑聽聞了此事的前因後果後,她也說不出該怪皇甫卓還是該怨藺若芸。一個是她的親哥哥,一個是她最好的朋友。兩個人被一道聖旨捆綁在一起,兩年來,藺若芸活的很痛苦也很累。現在她願意放手,這也算是一種解脫。
如今西北戰事再起,藺若芸能夠拿起長槍,恢復她巾幗將軍的本色,不得不讓她佩服和羨慕。她做了她想做而無法去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