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國公主步履輕盈的走到階下俯身下拜。皇甫澤說著邦交之禮套話,然後便讓閻公公宣讀聖旨。聖旨有兩道,第一道的主旨便是兩國聯姻,互通有無之類;第二道聖旨便是冊封蜀國公主為大周皇后,擇日舉行冊封大殿,並請上階與此共坐。群臣便是跪拜恭賀。
宮宴中最少不了的便是歌舞表演。眾人再次的坐會位子時候,便有十幾個舞女輕盈走來,在大殿正中間的圓盤上表演。
弱水此時的表情並不好看,一直打量著上座的皇甫澤和蜀國公主。看著他們之間互動,心中犯堵。
清水卻是一直在盯著皇甫卓,兩個人說說笑笑,藺若芸幫他斟酒,甚至還是喂他食物。雖然他拒絕,但是能夠做出這樣的舉動,顯然彼此的關係已經非同一般,只是在這樣的場合,他們關係未定,覺得有悖禮儀。若是私下他欣然的接受了。
她越是看著他們之間的舉動,越是想著如果不是在宮宴這樣的場合他們會如何,心中就更加的不是滋味,甚至有哭的衝動,只是因為這是皇帝的迎娶蜀國公主的宮宴,是天大的喜事,是絕對不能夠流淚掃興,否則必然是惹禍上身,她一直壓抑著自己。
皇甫澤偷眼看向她們這邊,清水一杯接著一杯飲酒,心情已經差到了極點。而再看向皇甫卓,他與藺若芸卻是談笑自若。他也端起酒盞自飲一杯,嘴角不自覺的笑了。
宮宴結束,皇甫澤和蜀國公主等人先離開,接著眾人也離席。
皇甫卓與藺若芸並肩離開,被獨孤繹等世家公子喚住。其中一位公子笑著對平王道:“在下見平王和藺小姐情投意合,不知道什麼時候我們能夠喝上喜酒?”
藺若芸看了眼皇甫卓,見他皺著眉頭不回應,她便佯怒化解尷尬的對那公子責怪道:“再胡說,信不信我將你嘴巴縫上?”
“姑娘家這麼強悍,我看也只有平王能夠收拾得了你了,若是他人娶了你還不被你欺負的哭爹喊孃的。”
“蘇牧生,你還真不怕我縫你嘴巴是嗎?”
獨孤繹笑著拍了拍蘇牧生的肩頭,“你可真的小心。”
蘇牧生也不再開這種玩笑,幾人與皇甫卓告了辭便先離開了。
藺若芸看著他的眉頭,幾分嬌羞道:“王爺不必理會他。”
皇甫卓只是笑了下,便與她一起離開。
自始至終,他都沒有注意到宴會後排靠牆的一張桌子上坐著的清水,更是沒有注意到她那傷心、失望、悲憤的目光。
眾人走的差不多了,大殿內一時空曠。她才和弱水起身準備離宮,小元子卻上前說:“現在天色太晚,夜間風寒,皇上讓兩位小姐留宮中一宿。”
兩人看了眼門外的月光,夜的確深了,風吹進來冷嗖嗖。便跟著小元子到了後宮宜華殿。已有宮女在殿外候著,見到她們過來便上前問安。然後領著她們進殿。
皇甫澤今夜必然是與蜀國公主一處,她們也就在宮女的伺候下,洗漱休息。但是兩人卻都是輾轉反側的睡不著,宴會上的幕幕不斷地在她們腦中盤桓。
殷府。
雖然殷商對清水和弱水進宮參加宮宴沒有反對,卻很是擔心,不是擔心她們的安全,而是擔心她們將來的命運。皇甫澤這段時間頻繁的來殷府,甚至還邀請她們參加這麼重要的宮宴,對她們的心思不言而喻。
他能夠殺了皇甫盧,可以策動宮變,但是卻不能夠阻止皇甫澤對清水和弱水的感情。皇甫澤不是皇甫津和皇甫泓,他不是好色之徒,所以對清水與弱水並不是容貌的迷戀,而是動了真情。這是很危險的。
如今皇甫卓又與他挑明,便會明裡暗裡一直盯著殷府的行動,如果他想除掉皇甫澤且不說宮中已經沒有合適的人,就算是有,皇甫卓也不會讓他這麼輕易的得手。他對皇甫澤這個皇帝滿懷希望,絕不會再坐視不理,如果逼的急了,他絕對會與他魚死網破。皇甫卓能夠輸得起,他殷商輸不起。
雖然先皇和太子都死了,王氏滅了,大周賢臣良將被誅殺一批。但是他放在宮中和朝堂上的人也跟著撤走了多半,很多事情他力不從心,如果皇甫澤真的對清水和弱水有任何的舉動,他都不一定能夠為她們抵擋,嚴重的處於被動。他煩悶的喝起了酒。
一直到深夜,清水和弱水也沒有回來,甚至跟隨而去的護衛也沒有一個回來稟報的,心中更擔心幾分。命一個護衛前去打聽訊息,自己便去了採蝶院。清水和弱水回來他也能夠第一眼看到,也算是對自己的一種寬慰。
經過凌波閣的時候意外的發現閣中竟然有燈光。凌波閣是殷府的禁地,他明令禁止任何人踏入。就算是清水都不允許,甚至連他自己都沒再進去過。何人膽敢如此違揹他的命令。
他推開凌波閣的門,一陣風灌入,籠中的燭火搖曳顫動。他掃了眼地面,落塵的地面上有一串腳步,接著腳步凌亂,最後上了樓。他抬頭望了眼樓上,沒有任何的動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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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順著樓梯走上二樓,轉角一間房門開著,裡面亮著燭燈。他謹慎地走到門前,卻見意外的見到暮煙立在書案前,手中翻著一卷書冊。他掃了眼房間,並無其他人,但是可以肯定房間被她簡單的收拾了一下。
他站在門口須臾,靜靜的看著暮煙認真的模樣,像極了當年。
那時,他坐在書案後寫字,她就這樣立在書案前為他研磨,整理紙稿,一絲不苟,有時他喚她她都不應。他取笑她研磨都走神,她怪他一寫就是一兩個時辰不和她說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