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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3>第414章 隱情一)<h3>
落寂殿,這裡的確形似冷宮,才被關進來了兩天,文貴妃就如同變了個人般。之前年宴上那身富貴華麗的宮裝早已被換下,成了現在簡單的棉布衣衫,頭上的釵環也已取下,自然而然的讓整個人的氣勢都暗淡了不少,倘若不是她那凌厲的眼睛和姣美的容貌,這樣的形容簡直同一個尋常的宮女嬤嬤都差不多。每日送來的吃食也降了好幾等,她一開始都沒有習慣弄得食不下咽,便不免有些輕減了。現在又是冬日,而身為冷宮的落寂殿,更不可能升起火龍,所以十分的寒冷,以至於她不得不抱緊了身體臉色蒼白的瑟縮成一團。衣食住都讓人不快,至於行,她被監禁之身,又哪裡有半分自由可言?而宮裡人人都是慣常拜高踩低的,雖說她勢大已久餘威尚在,那些人也並不敢太過輕慢,可到底同在毓壽宮中的待遇沒法兒比了。這情景讓文蕙難免鬱結,因此握緊了手指更加憤憤不已。
這一整件事的發生,雖說早已想明白了,可卻仍舊透著古怪。首先,西林銘綦怎麼會知道自己打的什麼算盤呢?即便是猜對了,又如何得知她會在年宴上動手?更有甚之,蕭玉臣的事情,他們究竟是如何打探到的?她自詡治下嚴明,這麼多年來都沒有人瞧出端倪,怎麼一夕之間,底牌就無故暴露了?難道是之前在黎兒那裡出了差錯嗎?可是,黎兒再怎麼愚笨,也不會把這件事情明言於人的!那或許……是他們自己猜到的,又或者考證過的?但是這樣的行動速率,可著實是讓人防不勝防不容小覷的,怎麼之前她竟不覺得這靖熙王如此的可怕呢?仔細想來,似乎更早之前,形勢已經發生了驟變,就比如自己父親的致仕。那般的計謀,也是她未曾想到的。似乎對方在暗中就已掌控了一切,從而攪亂了自己全盤的計劃,甚至是反客為主以暴制暴更上一籌——那麼這一切,究竟是如何發生的?又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似乎,似乎從那個小賤人來了之後就……西林銘綦就同如虎添翼了般的一往無前了。而那個賤人……那個長的像白亦璇的小小女子!上次她破天荒的出現在自己的視線之後,自己就已經心神大亂了。之前讓蕭玉臣將她帶來想要仔細盤問,可後來卻因為陛下出現也不了了之了,所以到現在她都沒有弄清楚箇中因由。但此刻想來,這一整件事鐵定是有聯絡的,因為自從她一出現,似乎同西林銘綦的結合就無往不利了,可她到底是個什麼身份呢?歸雲門的少主人嗎?那這歸雲門,會僅僅只是一介商賈門派嗎?她原本不是跟隨著一老一少行醫問診的嗎?這就對了!醫術或許也說明了一些問題,就比如在對蕭玉臣的事情上。再者,之前他們師徒三人不是一直在找那浮生花嗎?對,這就更明顯了!她們一定是同白亦璇有關係,以至於又同西林銘綦有著不可抹滅的牽扯,所以——似乎有什麼東西在眼前明晰了,雖然還有一些弄不明白,就比如為什麼一切訊息都表明那女孩子是靖熙王的心愛之人。但,無論如何她基本上已經可以確定了,這個女孩子一定同白亦璇有關,所以歸雲門才會一門心思的扶助西林銘綦!但是,想通歸想通,可眼前,自己已經到了這個地步,接下來該怎麼辦呢?去向陛下喊冤肯定是沒用的了,眼前的事情已經不是文黎的事情了,而是她這個貴妃包庇蕭玉臣是個假內監的事實!甚至再嚴重一點,自己穢亂宮闈、欺君罔上,身為后妃而不貞不潔——這私通的罪名若是扣下,皇帝幾乎可以將她滅族了!想到這裡,文蕙揪緊了腿上衣衫,眼神寒厲的眯起,咬牙森森地道:
“不!”她不可能讓這種事情發生,絕不可能!
“靖熙王,你以為,我文蕙會這般輕易的被打倒嗎?哼,做夢!”她咬牙切齒的笑出聲來,面容也幾近猙獰:
“我的手上,可還有一個百試不爽的籌碼呢!”她恨恨又自信的想著,因此咧嘴獰笑的同時,又抬頭厲聲對著外面喊道:
“來人哪!快給我叫陛下過來!我要見陛下,快來人!”
……
文貴妃被關的第三天,皇帝終於第一次來看她了。其實說到底,也不算來看,而是被迫過來。一則她吵鬧的厲害,二則事發這麼多天了,西林焃於情於理也該來向她瞭解一下情況了。
其實這件案子又有什麼可審的?但凡稍有點兒頭腦的人略一推敲便知,是文蕙想要設法逼迫靖熙王就範,結果卻被反將一軍,不止侄女的清白不保,居然還牽扯出了自己宮中的蕭玉臣。而至於蕭玉臣,那也不用談了,甚至都沒人敢說出口,就是養的佞幸嘛!這事情你悄悄的來大約也不會發生些什麼,即便是皇帝,憑藉著多年以來兩人的貌合神離,再加上他本身就病弱也從來不願管後宮的事,可能也就睜隻眼閉隻眼的過去了。但現在,偏偏是在大庭廣眾之下事發的,那就只得想辦法堵住悠悠之口了。如若這個時候皇帝還怯弱退讓,那就是十足的讓人看笑話了。就算是一個普通男人,對這種事情也是不能容忍的,更何況是皇帝?再怎麼說他也是九五至尊一言九鼎不容冒犯的呀,所以,這罪名,文蕙是無論如何也逃不脫的了,恐怕她自己也心知肚明。那眼下,她還能有什麼事情,甚至有什麼臉面要見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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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著這些,皇帝也是十分的糟心。他這般的年紀,若是為此再大為光火的惱怒難受,也只能是給自己找不痛快罷了。所以,他對這件事情反而並不如外界猜想的那般驚怒,而是隻有一些習以為常的怨懟,甚至是滿滿的心累和煩悶,對文蕙這個女人也就更加厭惡了。但總歸是夫妻一場,因此在定罪之前來一趟聽聽她怎麼說,也算是給外界做了樣子了!
皇帝到了之後,文貴妃先是惶惶的依禮叩拜,隨後卻開始假惺惺的哭求了起來,聲稱自己並不知情,都是那蕭玉臣想方設法的矇騙她。這廝心思狡詭,她居然沒心沒肺的被他騙了這麼多年,並且這下連自己侄女黎兒的清白也被毀了,文氏也算受了重創了,所以只求陛下發發慈悲,將那蕭玉臣儘快處置了,還給她文氏一個公道才是。
縱使西林焃早已料到她會這般狡辯,將一切罪名都推給那蕭玉臣,可也沒有想到這女人竟然能將假話說的這般冠冕堂皇,並且還臉不紅心不跳的煞有介事,真當他是睜眼瞎的老蠢蛋不成?!所以眼下她這般說著,西林焃氣不打一處來,衝上去就給了她一個大耳光,幾乎打的文蕙眼冒金星,嘴角也瞬間滲出了血跡。
“這世間,怎有你這般厚顏無恥、卑劣下作的女人?!你是當我沒有腦子,還是當全天下都瞎了傻了不成?!你自己做的什麼事情,你自己裝不知道,難道還要天下人跟著裝不知道?!如今還在這裡惺惺作態,實在恬不知恥,膽大至極!”他氣呼呼的罵道,罵完了仍舊是不想看見他,便轉過了身去繼續長出著氣。
文蕙突然被打,也是一時間有些暈頭轉向,不過稍瞬她卻又陡然清明瞭,眼底閃過一絲恨意後便正了正身子,甚至連眼淚也止住了,目中只餘下了冷靜銳利,口中的哽咽也停下了,自然閉口不言了。
西林焃等了良久,見身後沒了聲音,便有些不耐煩的略微回頭道:
“你還有什麼話說?!”
文蕙微微挑了挑眉,泛出了一絲冷笑,卻冷眼擦拭了下自己唇角的血跡,悠悠地道:
“陛下,可還記得十八年前的舊事嗎?”既然他已絲毫不念舊情,那她自己也不必多說了,直截了當就好!
“你——”皇帝猛然回頭,瞪大了眸珠盯著她,甚至伸手指著她,渾身都幾乎顫抖著道:
“你,你,你,你!”他像是恨的咬牙切齒,又像是不敢置信,一張老臉上的麵皮都抽抖著道:
“如今出了這種事,你還要拿這個威脅朕嗎?!”這個理由她用了半輩子了,而之前他都因著那一絲希望放過了她,可如今,這罪名昭彰,她還要繼續以此拿捏他,她還有沒有臉啦?!這個女人,這個女人簡直是不可救藥!
文蕙卻繼續低低笑了,笑容卻仍舊未達眼底,而是繼續寒聲道:
“非是我在威脅陛下,我只是在提醒陛下一個事實罷了。”在生命的面前,臉面又有什麼要緊?!更何況,這並不算她不要臉,而只能說是這個老皇帝太有心罷了!倘若他一點也不在乎,那她可還能怎麼用?可還能怎麼威脅?!
“哼!你休想再威脅朕!朕根本不信你!休要再胡言亂語了!朕明日就宣旨定罪,你好自為之!”說罷,皇帝甚至些許忙亂的抬腳,打算離去了。他也是十分害怕這個女人再胡言亂語的左右他的決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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