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珏澤如今已是虛歲十四,快到束髮的年紀,已長成了身形纖細修長的少年。
雖年紀大了些,可他渾身的氣質卻越發陰冷了。
他立在樹下,穿著身黑『色』錦袍,上用銀『色』絲線繡著淡『色』錦繡花紋,身邊圍繞著一股冰涼氣息,就連光影落到他的肩頭也黯淡了不少。
眼神冰冷而孤傲,黝黑的瞳仁唯有在看到葉念凝出現後,才出現了點點紫『色』,映著光顯得格外神秘。
祁珏澤開啟食盒,香甜濃郁的香味縹縹緲緲的傳出來。
是一罐燕窩薏米甜湯。
葉念凝眼睛一亮,正準備把它取出來,突然又聽到了熟悉的聲音。
“葉念凝……”拉長尾音,蘊著怒火。
葉念凝一聽便知,是秦季珣來了。
這幾年,秦季珣倒是對她越來越好,凡是她求著的事都應了她,凡是她闖的禍事都替她擋了,可偏偏在祁珏澤這件事情上,沒有半分商量的餘地。
秦季珣和太子,完全不聽葉念凝為祁珏澤準備的說辭,也完全不接受與祁珏澤共處,更是完全不願她與祁珏澤多接觸。
她已多次和祁珏澤私下見面被秦季珣捉到了。
雖葉念凝屢教不改,但秦季珣除了臭著臉,也拿她沒轍。
秦季珣看著葉念凝天真無邪的懵懂眼神,實在不知如何讓她相信祁珏澤的劣跡斑斑。
祁珏澤是一樁惹不得的煞神,卻偏偏要在葉念凝面前情深義重,可偏偏,她又信了。
“跟我回去。”秦季珣冷冷的掃了葉念凝一眼,恨鐵不成鋼。
葉念凝揹著手,往那罐子燕窩薏米甜湯更近了一步:“不跟你走,爹爹說了,不讓我跟你玩。”
她倒是老實,毫不避諱的把葉茂山對於太傅府所有人的嫌隙表『露』無疑。
秦季珣冷冷的瞥了祁珏澤一眼:“你爹爹讓你和他玩?”
“也不讓……”葉念凝垂著頭,一五一十的回答,聲音軟軟似要哭了。
祁珏澤同樣斜睨了秦季珣一眼,朝他『露』出個嘲諷的笑,然後對著葉念凝說:“跟我走。”
祁珏澤提著食盒轉身便走。
葉念凝偷偷抬頭瞧了秦季珣一眼,見他面上沒有什麼表情,於是轉身就跟著祁珏澤走了。
燕窩薏米甜湯的香氣在指引著她。
秦季珣的臉『色』更沉。
這麼些年,他早知道這隻小白眼狼只能順『毛』,不可說教。
所以他命令她不許去是不可能,她定會瞪他一眼跑得更遠。
秦季珣想伸手去拉她,像她還是六七歲那樣。
可視線觸及她滑膩如脂的皓腕,細嫩白皙的手指,停在半空中的手又頓住了。
正好指肚滑過她被風吹起的如瀑青絲,比他觸『摸』過的所有錦緞還要順滑柔軟。
秦季珣終於意識到,那個跟在他屁股後面,常常拉著他衣角饞嘴的小胖糰子長大了。
心底莫名其妙湧上些吾家有女初長成的自豪感。
可下一瞬,秦季珣又意識到,她馬上要跟著祁珏澤走了。
不行。
拉又不能拉,碰又不能碰。
已是千鈞一髮之際,秦季珣最終——
踩住了葉念凝拖在地上的裙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