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麻團原也不是什麼稀罕物,不過是用煮熟的糯米搗爛,『揉』成糰子,再撒上些芝麻餡,拌著白糖一起做了餡。
她上次聽國子監的同窗說了一耳朵,說是那麻團外脆內柔,甜香可口,便嘴饞了。
葉念凝不知道皇宮戒備森嚴,也沒發現祁珏澤似乎不受管制似的,完全不似太子,回宮的時間定得死死的。
祁珏澤倒像個皇宮的透明人,從裡到外,都沒有看顧著他。
葉念凝本不想再去竹林子了,她怕死。
但她好歹也讀了聖賢書,知曉做人要有信用的聖言。
糾結來去,她最終還是遲到了小半個時辰。
落日餘暉已快要散去,但盛夏的酷暑餘溫尚在,儘管已是黃昏,葉念凝從屋子裡走到院外的小竹林這段距離,依然出了不少虛汗,挺翹的鼻尖沁上了一層水意。
天邊淺淺的落霞顯出淡淡的紫『色』,和立在樹下,一臉冰冷的祁珏澤,倒是有些映襯。
他眸中的紫『色』淡得幾乎看不見,枝椏上湧動的熱浪捲過他的衣袍,躁動反而平靜下來。
葉念凝站到他面前,登時覺得熱意少了一些。
這人實在是太冷了。
祁珏澤見了她,臉上也並無笑意,一片冰冷。
只是眸子裡綻放出細碎的光芒,融入濃濃落霞餘暉中,並不引人注意。
他抬了手,將油紙袋子遞給葉念凝。
葉念凝望了望他手中的麻團,後退一步,面『色』為難地看著他,驚恐之意溢於言表。
祁珏澤凝眸:“你怕我?”
毫不猶豫的點頭,葉念凝復又後退一步:“我……我會死嗎?”
祁珏澤眸中點點寒意,語氣低落了些:“我沒下毒。”
葉念凝試探『性』地多看了他幾眼,然後板著小臉,神情肅然地告訴他:“祁珏澤,我以後不和你玩了。”
“……”
良久,祁珏澤也沒有回應。
他只是目光定定的看著葉念凝的臉,眸中的紫『色』黯淡到幾乎消失,眸『色』的黑仿若快要崩塌的黑洞。
樹葉被熱浪吹過,發出簌簌聲響。
飛鳥在林間掠過,發出陣陣啼鳴。
落日餘暉灑在他初現稜角的側臉,祁珏澤纖細的長睫『毛』劃過點點餘暉的光芒。
葉念凝很有耐心地等著他的回應,只是不敢看他的眼睛。
做賊心虛似的,盯著祁珏澤的鞋尖尖。
他的鞋似是有些年頭了,涮洗得有些發白了。
終於,她聽見祁珏澤輕笑一聲,那聲音清冽又沉鬱。
他說:“好。”
那便不一起玩了吧。
雖然,她是他唯一的朋友。
葉念凝愧疚地看著祁珏澤,偷偷瞄了他好幾眼。
祁珏澤冷得快像一座冬日裡的冰雕。
葉念凝聞著空氣裡的油香吞了吞口水,終於還是忍不住,指了指他手中的油紙袋小聲問道。
“那我還能吃這些麻團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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