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季珣輔佐太子,懷著一片赤誠之心。
他黑眸沉沉自屏風後走出來,便自知肩上多了一份重任。
——照顧好葉家小哭包兄妹倆。
因太子看重他們,他便要守護好他們。
只有太子心無旁騖,專心向學,日後才能勵精圖治,全這太平盛世。
此時第一要務,便是去把小哭包尋回來,待在這殿內,讓太子安心。
秦季珣跨出逸景軒,軒旁水面刮過來的風吹得他一身錦袍簌簌而動,勾勒出挺得筆直的脊樑。
秦南萱已經拽著葉念凝的小手,走了好些路了。
葉念凝剛吃完東西,陡然走得這麼快,頗有些不適。
“南萱妹妹,你要帶我去哪裡啊?能不能走慢些?”葉念凝額頭上出了一層薄汗,肚子裡不知何處絞得有些痛。
“不行!”秦南萱斬釘截鐵的回答,“我好不容易尋到四……他在那,要是去得慢了,指不定他已經走了呢。”
秦南萱口中的他,引起了葉念凝的好奇心,蓋過了肚子裡傳來的輕微痛感。
葉念凝扁扁嘴,另一隻手抬起了擦了擦額頭的薄汗:“南萱妹妹,他是誰啊?”
秦南萱臉『色』酡紅,在小徑通幽的綠葉襯托下,更顯得小臉如花似玉。
雖年紀不大,倒已經十分精緻,不像葉念凝,還是完全沒長開的嬰兒肥小臉。
秦南萱沒有回答葉念凝的問題,沒走多遠,她便停下了,拉著葉念凝躲在一處開得枝繁葉茂的吊鐘海棠後頭,小手怯怯地一指:“喏,你自己看吧。”
葉念凝順著她的目光看去,還沒看清,脖子就被驚慌的秦南萱一拽:“你躲著點,免得被發現了!”
“哦哦,我知道了。”葉念凝聽話的點點頭,小身子和秦南萱擠了擠,探頭探腦的望去。
然後,她看見了。
祁珏澤。
他也是皇子,本應出席太子的生辰宴席的,可他卻沒去,反而在這裡。
坐在樹下,神『色』一如既往的冰冷,眼神定定的望著煙波浩渺的湖面,不知在想些什麼。
只是陽光透過蔥蘢的樹葉,微風漣漪下,光影在他臉上斑駁,他小小年紀卻已有了稜角的側臉,落寞且孤獨。
這樣的景和人,似是觸動了秦南萱,她小聲顫抖地耳語道:“念凝姐姐,你之前答應了我一個請求的,可還記得?”
葉念凝點點頭,從祁珏澤身上收回目光,疑『惑』地看向秦南萱。
秦南萱拿出一個巴掌大的小銀盒,塞到葉念凝手裡。
“念凝姐姐,今日是他生辰,你能不能替我將這個給他?”秦南萱說完,害羞地垂下頭,耳根微紅。
葉念凝懵懵懂懂,想驚訝的大聲說話,最後還是壓低了聲線:“南萱妹妹,你沒事吧?在殿內你臉『色』就不太正常了,怎地現在連耳朵也紅了?是不是生病了?一定要吃『藥』才行啊,別怕苦。”
秦南萱明明是羞赧,卻被葉念凝說成是生病,更加羞得抬不起頭。
與年幼無知,懵懂不分男女的葉念凝不同,許是秦府的公子小姐都早慧的緣故,秦南萱早已明白自己不是生病。
秦南萱羞得跺了跺腳,悶聲說道:“念凝姐姐且別管這麼多,只把這東西給他便罷。”
“你為什麼不自己去給?”葉念凝掂量了一下這銀盒,還挺沉的,上面嵌著四『色』寶石,一看便知十分貴重。
“父親母親說過,不許我與他接觸,我怕被人看見,惹人口舌。”秦南萱家教極嚴,再加上從小就教導他們要拎得清朝中形勢,與誰交好,與誰疏遠,秦父都有一本賬,自個兒家的公子小姐不可擅自僭越。
葉念凝忽地想起,自家爹孃也說過,祁珏澤並非善類,不可過多接觸。
可她既答應了秦南萱的請求,爹孃也說過,只是不可過多,那這一次兩次的,大概也沒關係吧。
更何況,祁珏澤曾送過她生辰禮物,那麼漂亮的孔雀綠冰種翡翠珠鏈。
祁珏澤總不是個壞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