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王主任，天意提出的問題也不是沒有道理。中藥廠都那些裝置的確太落後了，完全不符合他們的要求。還有那些人，這幾年早就被養成了習慣，每次鬧一鬧就能得到一筆錢，鬧一鬧政府就讓一步。”
“其實也不是職工鬧，而是某些人為了自己的利益攛掇著職工鬧。你看嘛，這幾年咱們國資部門為他們搭了幾次橋，只要他們答應了，廠子肯定就能活，但哪次不是在談到安置問題時出的岔子？啥不公平，啥為了廣大職工，都是假的！”
“呵呵，說穿了，就那幾個人在鬧騰，達不到人家的用工標準，捨不得自己的位置唄！所以，寧可讓廠子連連虧損甚至停產要不願意改制，反正沒錢了就各處去叫窮，再不行就鼓動職工特別是退休職工和傷病職工堵路堵政府大門。王主任，你說說，就他們那個爛攤子你帶著咱們去處理幾次了？僅僅是今年，咱們替他們又是聯絡銀行又是找社保民政部門不下十次吧？如果再不狠下心，以後還有得鬧！”
“王主任，趁著上面關注，幹嘛不借此機會徹底解決了？國企破產職工安置有現有的流程，咱們按章辦事就是了。至於那些刺兒頭，真要壓下去，隨便都拿抓到把柄。比如，那套進口裝置？”
“還有幾個，不是前兩年收到匿名檢舉信嗎？這次也一併查一查，總會查出一些事情。”
“就是啊，只要把帶頭的幾個弄下去，這次就能順利破產，普通職工得到補償後就能安安心心地另外找工作。”
“還有那些年齡偏大不好照工作的，提前退休的退休金雖然不高，但也總比有了上頓沒下頓好吧？至少基本生活保證了，也不擔心醫療保險了。”
“所以，從職工的整體利益來說，破產是最好的結果，不然拖到最後，受苦的還是廣大職工。”
“破產後，天意收購了，人家愛咋咋地，只要你有能力，天意也說了放寬條件優先聘。”
“專業技術人員和生產一線職工倒是好辦，反正天意都要招聘，生手還不如熟手，就是那些管理人員和後勤人員最麻煩，到哪兒都不待見。”
“呵呵，能怪誰？大多是佔著茅坑不拉屎的，還想像以前那樣少幹多拿，以為是慈善機構呢！”
“哎，說來說去就是這些人不好安置！沒有專長，舍不下臉，吃不得苦，誰要這種人？”
“管這麼多幹嘛？又不是他們的爹媽。不是有補償金嗎？拿了這錢擺攤做生意也不至於餓死。”
“我看了天意的招聘資訊，也有後勤等普通崗位，就算是裡面的清潔工，收入也不差，比他們現在拿生活費強多了。”
“清潔工都是勞務派遣，他們的後勤人員可是正式員工，我有個親戚就在天意園林後勤部門，工資比我高多了，當然，她現在已經是小主管了。”
大家你一言我一語，既申討那家國企，又羨慕天意。
“好了，閒話少說，言歸正傳，現在大家討論一下可能發生的一些情況。”王主任也想通了，自己不過是京都市國資部門某部門的主任，還是規規矩矩按上面的要求辦事吧，就不要再想著找天意的茬兒了。
其實，林歡給出的方案已經在收購價格上讓了一大步，主要是考慮到面積大，一次性投入，分攤下來比租賃划得來。也是資金充足，不然根本就不會考慮。而上面也是想到天意不缺錢，天意藥業的大股東們也不缺錢。誰不知道天意是商界異類？沒有一分錢借款，憑自有資金硬核發展，各大銀行多次上門主動貸款各種優惠都被拒絕。也有不少人笑話，借雞生蛋的道理都不懂，還是嫩了點。或者，乾脆嘲笑林歡是小農意識，從小苦日子過慣了，所以養成了膽小怕事。
“舅舅，你咋回事？不是說好為難天意藥業的嗎？咋就同意他們的收購方案讓他們白撿便宜呢？”陳璐很是氣憤。
王主任耐心地解釋：“這是上面的要求，我能對著幹？璐璐啊，人家也沒咋的，主要還是張家的態度。其實有沒啥，沒了張家咱找更好的！就我說啊，如果不看張家的地位，他家二少並不算好人選。你想啊，他那工作多危險啊！你也知道，上次他就斷了一條腿海差點毀容，原來那個女朋友就是這樣分手的。哎，其實張家三房那兩位更合適。對了，你堂哥不是認識不少人嗎？你不是和他的關係挺好的嘛，讓他幫你瞅瞅有，肯定有比張家小子更合適的。”
陳璐撇撇嘴，這事兒就是堂哥陳偉攪黃的，還害得爺爺奶奶都對自己老大意見。外面都以為奶奶疼我，其實，她最喜歡的是她的小孫子陳偉。而爺爺最重視的則是他的大孫子，陳偉他哥陳杰。啥好處都讓大房佔了，如果不是他家沒女孩兒，這次與張家的聯姻也輪不到別人。真是可恨，居然讓陳瑜這死丫頭撿便宜了！哼哼，就她那副自命清高死讀書的模樣，張欣揚會喜歡她？以為會讀書就比得上林歡了？二十三歲的博士是少，但能稀罕過百年不遇的藝術天才？無論是容貌還是才能，你哪一點比得上？甚至，人家拿錢都能砸死你！哼哼，陳瑜，我就等著看笑話吧！既然我得不到，誰也不想得到！陳家的利益？關我啥事兒？如果不是想到嫁入張家能過上人上人的日子，就算我爸我哥的前途我也懶得管。憑啥為了別人的前途就得犧牲我的幸福？那時，也是鬼迷心竅了，特別是見到張欣揚之後就稀裡糊塗答應了。現在冷靜下來，其實他又算啥？整天板著臉裝酷，就像誰欠了他八輩子的債，誰稀罕啊？本來以為她就那樣，誰知他在林歡面前完全不一樣！哼哼，我就等著吧，等你知道連當影子的資格都沒有時再看你的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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