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狽不堪地離開,張大彪心裡憋屈得想殺人。這就是自己的親爹孃,就是自己的親生兒女!在他們心目中,自己是那麼不堪,那麼見不得人!說了無數好話,甚至發誓賭咒,勉強讓倆老和閨女相信了自己,但是,兒子仍然不肯開門,也不說話,後來乾脆放起了音樂。
聽說陳老師徒的書畫展明天開戰,並天同意張宣兄妹作為引導,張大彪試探著讓閨女給自己弄張票,說想見識見識。張露的頭立即搖得像撥浪鼓:“不行不行,這兩天接待的都是領導和藝術家,千萬不能出任何岔子,所以都沒賣票出去。”
張大彪眼珠一轉:“那就帶我進去唄!不是說你們和林歡關係挺好的嗎?”
張路里脊警惕地盯著他,蹙著秀氣的眉:“爸,您到底啥意思?”
張大彪呵呵一笑,親暱地拍拍閨女的腦袋,心裡不由感嘆,一眨眼工夫,閨女居然這麼高了。一雙兒女遺傳了他的身高,兒子差不多一米八了,閨女現在也有一米六五左右。“都說這是藝術界的盛事,你爸我就是想長長眼唄,說不定瞅著那些字畫就能學會修心養性了。”他道。
張露似信非信地搖搖頭:“不可能的!今天,所有工作人員和安保人員都進行了身份資訊採集,到時,會用人臉識別、指紋識別,我看了,比機場安檢還要嚴格。”
垂下腦袋低聲嘀咕:“您又不懂,去了不過看熱鬧。”
如果不是自己的親閨女,張大彪肯定會一巴掌甩過去。小丫頭片子,居然敢嫌棄你親爹!忍了又忍,不忍不行啊,旁邊還有兩雙老眼盯著呢!“哎,不讓去就算了,我不就想瞅瞅你們咋能耐的嗎?如果能拍幾張你們和領導們在一塊兒的照片,那得多威風?夠我嘚瑟八輩子了!”他擺擺手,一副非常遺憾的樣子。
一上車,張大彪臉上的笑容就立即消失。“回玉泉山!”他冷冷地道。
小艾打了個寒戰。還用說,肯定是在家人面前吃癟了唄!再猜測,一定是他的兒子了。只有那位大少才敢這樣懟他,不給他任何面子。就外人看,那雙兒女除了個頭,其餘就沒半點像他。張大彪對家人的保護還是挺嚴密的,都知道他結婚有孩子,但就沒見過他帶老婆兒女公開出席某些場合,也從沒出現在兒女的學校過。或許,這也是那些女人才會像飛蛾撲火般撲過來,夢想著能像傳說中的小三翻身做主從此成為人生贏家。可惜,這麼多年過去了,一茬兒接一茬兒的年輕女人來了又走了,都沒能進入張家的大門兒,除了吳真真。
好些事兒都是聽說。小艾跟隨張大彪不過四年時間。
“老闆,天意那邊還需要繼續接觸嗎?”她小心翼翼地問。
張大彪淡淡地道:“不必了。”
握起拳頭狠狠地砸向空氣:“看不起咱!哼!”
小艾裝作沒聽到。心裡卻奇怪,自家老闆雖然粗俗,但也是聰明人,經常說“識時務者為俊傑”,又說“忍字頭上一把刀”,現在咋就這樣倔了呢?想到他這幾年的那些女人,不覺恍然。但是,可能嗎?人家有才有貌有錢有背景,還年輕得不像話,選誰也不會看中他啊!簡直不可理喻!
陳老師徒書畫展,藝術界人士和書畫愛好者從天南地北趕往京城。展廳分作十一個板塊,陳老的作品居中,然後便是他的關門弟子林歡的個人展廳了,可以說,這個展廳比她的師兄師姐的都要大許多,作品數量也更多。明顯,大家都知道這是對外宣佈林歡正式出道。這才多久啊?不少人清清楚楚地記得當日的拜師宴。不少人是抱著懷疑、挑刺的心理,也因為林歡的作品並未流出,她更大的名氣是在音樂上和生意上。但是,但凡看到林歡書畫作品的,無不暗自驚歎。天才,真不愧是絕頂天才!
“父親,我真的太佩服您的眼光了!”詹姆斯先生的小兒子歐文讚不絕口。作為在歐洲已小有名氣的油畫家,他以專業的角度表示了自己的震驚。
詹姆斯矜持地微笑著:“怎麼樣?你現在知道了什麼叫‘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了吧?”
歐文摩挲著下巴,低聲道:“父親,明年林真的要去英國跟隨您學習?那我教她油畫好嗎?我真想親眼看到她的天賦到底有多高,是不是也能像學音樂和華夏書畫這樣快速。”
詹姆斯輕哼一聲:“不行!我可警告你,不要亂打主意!”
“父親,您誤會了,我只是想在相互交流經驗而已。”歐文連忙辯解。接觸的人體模特不少,和他有關係的也有好幾個,在不同的感情糾葛才能不斷地尋找創作靈感,畫家們經常如此義正言辭地評價自己對女人的不負責。
詹姆斯擺擺手:“我非常期待林在藝術道路上會走到哪一步,似乎看不到終點。”這一生有如此得意的學生,也是他的驕傲。
歐文聳聳肩。以後總有機會的,他也很期待呢!
非常成功!這是所有人的想法。看到各大媒體的新聞報道,林歡終於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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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喜!”何兆輝微笑著伸出手來。
林歡淺淺一笑,愉快地將手放在那寬厚溫暖的掌心中:“謝謝!”
何兆輝深深地凝視著她,竭力掩飾眼底的熱切,緊緊地握了握掌中纖細柔嫩的手,戀戀不捨地放開:“這陣子累壞了吧?接下來你得好好休息休息,馬上又要參加鋼琴大賽了。”九月份,林歡將代表華夏參加了世界五大鋼琴比賽——英國利茲國際鋼琴比賽。
“壓力很大啊!”林歡笑著嘆道。
“只要正常發揮就好了。”與林歡並肩而立,看著眼前的人頭攢動,何兆輝露出淡淡的笑意,“無論是你的書畫還是音樂,都有一種來自靈魂深處的震撼力,你瞧瞧,即便是不懂書畫的人,他們也在你的作品前流連不捨。”
“他們不過是看在老師的面子上才多說了幾句好話。”林歡謙虛地笑道。
“小時候學過,後來就忙於學業了,但每天我也堅持寫一篇字。雖然不精,但也懂得欣賞。”這次,何兆輝固執地不再稱呼林歡“小師叔”了,反正陳老也沒明確表示反對。
他道:“在你的作品中,我看到了孤獨,看到了無奈,看到了滄桑,看到了糾結,甚至,無盡的黑暗。怎麼會也這樣呢?”
林歡的心輕輕顫了顫,勉強笑道:“或許是因為遇到了瓶頸的緣故,所以啊,老師讓我明年去英國跟隨詹姆斯老師學習,換一個環境,說不定就好了。”
“我有很多時間在英國,到時做你的嚮導。”何兆輝躍躍欲試。
“好啊,我一定不會客氣的!”林歡也歡快地應道。雖然放不下陳老、林豆他們,但是想到自己並非獨在異鄉,至少董欽會跟去,還有李徹仨也組團留學,還說最好弄個博士學位回來,順便開發歐洲市場。
見她並未拒絕,何兆輝嘴角上揚。這是一個美好的開端,只要努力,願望不是不能實現的。
“父親,我決定了!”歐文痴迷地欣賞著一幅幅或淡逸勁爽或筆酣墨飽或清新淡雅的妙手丹,他握突然下定決心,“我要到華夏來學畫,把他們的國畫技藝運用到油畫中,肯定會有大發現!”
詹姆斯略略驚了驚,隨即淡淡地點點頭:“可以!只是,他們馬上就開學了,你來得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