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鳳湯,並非用蛇與雞,而是鯉魚和雛雞。鯉魚是在小溪間捉的,雞自然也是林間長大的土雞。再放幾個帶回來的香菇、大棗﹑栗子,便是一道美味的上等滋補藥膳。每道菜一式三份,主要是考慮到王瀟阿威他們的食量大。
把湯燉上,菜切好,碼上味,洗了手,坐在桌邊,泡了一壺從道觀帶回的茶。淡淡的苦澀,慢慢蔓延,先是口腔,又順著喉嚨流淌下去,然後是全身。苦盡甘來嗎?可是沒有感覺到。是因為過去吃過太多苦,所以現在才不願意品嚐吧?
林歡自嘲地笑了笑,又喝了一口。人生在世,十有八九不如意,難道是這兩年太順了,所以稍微不順心就開始使小性子?其實,和自己沒有關係不是嗎?林歡,不要以為大家讓著你寵著你就得意忘形了喲,你不過是個孤兒,不過是走了狗屎運得了一個見不得人的花田空間。“但是,你始終是上不得檯面的孤兒啊!”她輕嘆道。
時間差不多了,林歡把燉鍋聰花田空間中取出來,頓時,一股鮮美的香氣撲鼻而來。飯也蒸好,可以炒菜了。
景煜敲了敲門。
“景大哥?”開啟房門,林歡淡笑道,“景爺爺和宋奶奶來了嗎?很快就能開飯了,我這就炒菜。”
“不急,我是特意來向你解釋的。”景煜走進廚房。
林歡側身讓過,眼簾垂下來,歉意地道:“對不起,先前是我的錯,說話太尖酸刻薄,十分抱歉!”
“不,你並沒錯。”景煜不喜歡她這種拒人千里之外的客氣與淡漠。
林歡退後一步,拉開距離,微微搖搖頭:“錯了就是錯了,無論怎樣,我不該那樣說。對不起,讓你為難了吧?哦,那位李小姐呢?你不陪她嗎?”
景煜深深地看著她,卻見她不悲不喜,彷彿這一切與她無關。難道,又要把自己封鎖起來?就像發生了卡米爾的事情之後,好一陣子,她都是客客氣氣的,也不大和他說話。“笑笑,她和我毫無關係!李萌的父親和我二伯認識,她長了腦瘤,手術有點困難,二伯就介紹她到我這裡來。在我眼裡,她和其他病人沒有任何不同,唯一的不同就是她的手術根本就不需要我親自做,我已經推掉了,讓醫院另外安排。我沒想到她會那樣做,在醫院時還挺正常的。如果知道她會如此厚顏無恥不知所謂,我肯定不會相信她只是作為晚輩想看望我爺爺和奶奶。”景煜解釋道。
長長的睫毛微微顫了顫,林歡微笑著淡淡地道:“景大哥不必解釋的,是我不好,其實她並沒說什麼,更沒做錯什麼。”就算人家說了什麼,做了什麼,自己有何資格生氣?她輕輕地笑了笑,雲淡風輕。
“笑笑!”景煜忍不住抬高音調,抿了抿唇,對她的態度很是不悅,“我說了……”
“抱歉,我接電話。”林歡掏出手機。
“兆輝?”她略帶詫異。
景煜皺了皺眉。何兆輝啊,剛才陳老師徒提到過,沒想到還是自己的競爭對手呢!
“是呢,今天中午回的京城,現在在老師家呢!”林歡笑道,“周師姐明天回來嗎?行,住我家可以吧?哦,過幾天你和兆軒也會來?沒問題啊,我家雖然不大,但還能住下,只是得委屈你們了。”
景煜一聽,不由暗暗著急了。
林歡繼續道:“過兩天英國的黃師兄一家也會到。是啊,他的夫人和兩個兒子一個女兒。黃師兄的兒女非常優秀,兩個兒子在劍橋大學,女兒在牛津。長子黃禹鯤二十三歲吧,已經快取得博士學位,小兒子才十八歲,今年已經本科畢業,說又順利考取了本校的研究生。哎,想著就汗顏唄!和你們相比,我是不是太笨了啊?”
林歡抿唇笑著:“我可是大大地受打擊了,可有啥辦法呢?就這智商。好吧好吧,就等你們來繼續打擊我了!呀!要受賄啊?身無長物咋辦?還好,我的廚藝勉強能過關,你不會太挑剔吧?那行啊,可以點菜喲!其他師兄師姐啊,我已經定了民宿客棧,都是四合院,就在後海。好的,過幾天再見!”
放下電話,她唇邊仍是淡淡的笑意,讓景煜看著有些礙眼。“笑笑,你師兄師姐他們就這兩天到吧?有啥需要幫忙的?”景煜笑道。
“謝謝,都安排好了。”林歡回道,“我能做的不多,展覽的事都是大師兄在操辦。”
景煜正要繼續說啥,林歡就急急地道:“得炒菜了,景大哥,麻煩出去一下好嗎?待會兒油煙太大。”
“我給你打下手吧!”景煜道。
“不用了不用了,我習慣一個人做,多一個人還礙手礙腳的。”林歡忙拒絕。有人在身邊,怎麼使用花田空間?
景煜無法,只得走出去。剛邁出廚房,門就被“砰”地一聲關上。他搖搖頭,輕輕嘆口氣。
阿珂從隔壁房間探出頭來,瞧了一眼,撇撇嘴,又縮了回去。阿丹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越看越調皮了,過兩天何夫人來,看你如何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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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怕不怕,陳老剛才都說咱們做得好!”阿珂笑盈盈地道。
阿丹瞪了阿威一眼:“都是跟你學壞了!”
阿威頗感無辜地把手一攤:“我只說了一句話,呃,都是小吳出的主意,也是他具體實施。”
“啊?哦!好吧,所有的錯都是我!”小吳笑眯眯地道。
王瀟輕咳一聲,小吳立即噤聲。
對景煜的“不得力”,景老表示嫌棄,又笑著解釋了幾句,說連景荇都不知道咋回事,也警告了對方,讓他把自家閨女管教好。“小煜啊,你也是太輕信人了,人家說啥就是啥,難道你腦子裡除了醫術就沒裝別的?連基本的識人認人都不會?那個丫頭一看就心眼忒多。”他怒其不爭地瞪著景煜,“趕緊地,給笑笑認個錯,做個保證,以後但凡是年輕女人,就豎起隔離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