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到林歡傳來的協議，景老不禁得意。這孩子，充分領會了老人家的一片苦心，沒讓自己吃虧，也不佔國家多少便宜。無論在哪裡，面對強權，你都得低頭，就看能為自己爭取到多少利益了。六億，那兩位肯定不會同意，就慢慢磋商唄！
眼看領導要來了，景老趕緊去找陳老。陳老瞟了一眼便放下協議，輕嗤一聲：“這是你給笑笑出的主意吧？麻煩！”
景老不以為然地道：“有買有賣，明碼標價，總不能倒貼錢白乾活兒，搞藝術也要生活嘛！”
陳老不語，拿起筆“刷刷”劃掉幾行又增加幾行。景老暗暗點頭，豎起大拇指：“還是老陳考慮得更周全。”
陳老輕輕嘆口氣：“吃虧多了，再懵懂不知事之人也學會謹慎。”
其實也沒多少修改內容，不過是規範了二十名特種兵的言行，比如未經林歡允許，不得刺探、洩露其個人及公司的秘密，否則按侵犯公民權益及侵犯商業秘密罪論處，依法追究刑事責任，並處罰金，以給林歡個人及公司造成的損失的十倍計算。一切行動聽指揮，不得違背林歡的正當要求和命令，否則自行離開。等等。
領導看著這份協議，很是無奈，如果是林歡遞交的，自然不會同意，但面對清風雲淡的陳老，他左右為難。“陳老，您看這……”他試探著。
陳老淡淡地道：“林歡現在的任務就是學習。”
被狠狠噎住，片刻，領導笑道：“陳老收了一個好學生，多才多藝，前途無量啊！”
“路還長，一切靠她自己，我只能儘量不讓她被亂七八糟的事情影響。可是，我畢竟老了，很多時候都力不從心，只好讓她的師兄師姐們多多看顧著她。”陳老回道。
“陳老的學生都沒辜負您的期望，為華夏傳統文化的傳播和發展做出來了積極貢獻。特別是令郎陳曦先生，一直在默默地支援國家建設和經濟發展，為我國爭取利益，黨和國家不會忘記他的功勞。”領導感慨地道。
“既然學了藝術，就該是藝術的傳播者。至於犬子的事情，我從不干涉，也不懂，就知道只要能賺錢，不昧良心，和誰不是做生意呢？”陳老的話，讓領導有些掛不住面子，一時不知如何接話了。
張老在旁看著氣氛尷尬，硬著頭皮笑道：“哈哈哈，你們這雲裡霧裡的，就我這粗人聽不明白。陳老先生，我今兒呢就是來請罪的，雖然本心是為了笑笑這丫頭著想，但考慮不周全，沒先和您和笑笑商量，又沒把事情說清楚，讓某些人理解錯誤，給笑笑帶來了困擾。陳老先生，請您原諒！”說著，端起茶杯。
陳老靜靜地看著自己手中的茶，幽幽地道：“笑笑這孩子從小沒人疼，沒人愛，誰對她好一分，她就恨不得回報十分百分。有啥好吃的好喝的，她自己捨不得，卻沒忘了關心她愛護她的人。比如這茶，多珍貴啊，可她一家子平時誰都沒喝，因為少唄！無論多忙多累，隔三岔五都要做糕點煲養生湯送來送去，自己卻沒吃幾口。還有那酒也是，她自家就也沒捨得喝，一口幾千上萬，心疼唄！她哥小林也是懂感恩的，拼命賺了學值錢的石頭，知道這一年來笑笑得到了不少人的幫助，一撒手就送出去近十個億的首飾。我是很不贊同的。可孩子們說，這不僅是感恩，更是把某些人當自己的家人！家人啊！還是年輕了，見得少，不知道在利益面前，親情友情單薄得就像一張紙，一戳就破！我還是挺高興的，現在吃大虧總比今後被人要命的好。”
張老張著嘴，不知該咋辯解，一句句敲擊在他心上，讓臉厚如他也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半晌，他嘆口氣：“是我對不住笑笑！”
陳老淡淡一笑，擺擺手：“誰也沒對不住誰，各有各的道理各有各的堅持。幸虧她以前受的委屈不少，心大，所以很快就調整好心態，不然，今天的比賽還不知能否參加呢！看到傳過來的影片，看到她鎮定自信地走上舞臺，我很欣慰！”
連領導都羞愧難當，明知小丫頭有重要比賽，還讓人如此逼迫她，雖然並非完全是自己的原意。“陳老，這事兒是我們沒交代清楚，下面的人又擅作主張，指示了，務必嚴肅處理，給林歡同學一個滿意的說法！本來，是準備親自來向陳老道歉，但那事兒的主要責任在我。”領導真誠地道，“給您和林歡同學造成的煩擾，我深表歉意！”
陳老淡笑道：“讓領導費心了，我只希望，今後不要再發生這樣的誤會。不然，為了林歡的前途，我只能把她帶走了。”
“哎呀，何至於此！”領導忙道，“您可是咱們國家的寶貝，華夏傳統文化的發揚光大還需要您領航掌舵呢！您放心，今後絕不會再次發生此類事件。所以啊，我們商量了一下，才決定派幾個身手敏捷的同志保護林歡同學。”
陳老輕輕一笑，點了點協議：“保護的程度，這上面寫得很清楚。作為保鏢，就要有當保鏢的覺悟！如果不行，我讓犬子派些懂規矩的人過來，身手是絕對沒問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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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道：“如果在京城，在華夏的土地上，公民的生命安全合法權益都無法保障，再多的保鏢有啥用？另外，兩位領導不覺得派這麼多特種兵‘保護’一個普通的小丫頭太扎眼了嗎？她的老師同學朋友會怎麼想？還有人敢和她接觸和她說話？是不是會被孤立起來？她只是一個學生，一個普普通通、相比別人更苦更累的學生。”
“這個……”領導沉吟，看向一臉羞愧的張老。
張老默默點頭。的確是有些過分了，當時他也提出異議，說如此限制林歡的人身自由，肯定會引起她的反感，她也肯定不會接受。這孩子，看著溫溫柔柔文文弱弱，但性子既倔又謹慎呢！從她修改了臥室、書房和酒窖的密碼便能看出。
知道事不可為，若不退讓，反而一無所得。領導便道：“此事依照林歡同學的意願，我們也是為了更好地保護她的安全，自然不會干涉她的自由。不過，藥酒的價格和四合院的事兒，陳老是不是再考慮考慮，現在國家建設處處要錢……”
陳老皺了皺眉，道：“其實，只要林歡不售藥酒，一切不都不存在了嗎？以後真需要，按市價訂購，只要林歡手裡有，自然不會吝嗇。”
領導訕訕一笑。自從坐到這位置，還從未如此憋屈過。無論啥事兒，和通氣後，直接下命令就是，偏偏這次折在一個小丫頭片子身上。怪只怪那個吳宗霖成事不足敗事有餘，不過，張欣揚這小子也不得力，發現不合常理太離譜就趕緊報告啊，怎麼就聽從吳宗霖的吩咐了呢？另外，不是和林歡的關係挺好的嗎，張家還一個勁兒地想讓她當自家的孫媳兒媳，這下好了，那個小丫頭肯定有意見。想著，暗暗解氣。呵呵，張家這次利用小丫頭佔了莫大的便宜，但誰知道是得是失？如果小丫頭不再親近他們，這也算一樁好事。不然，憑啥國家花那麼多錢買她的藥酒還要損失一個四合院，他張家就能白吃白喝白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