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師叔?謝謝!”陳思源抬起頭,接過大肚子玻璃杯,眼睛一亮,“哇,好漂亮的蓮花!”
“自己種的,自產自銷。”林歡笑道,“據說有清火解毒、鎮心安神、益肝健脾、防癌抗癌等作用。”
陳思源探頭看了看各自的茶杯,道:“小師叔,您該不是稱讚我‘出淤泥而不染’吧?”
“呵——”陳老輕嗤一聲。
陳思源漲紅了臉,撇撇嘴:“爺爺,您就不能當作沒聽到,讓我也得意得意?”
陳老淡淡地掃了他一眼:“隨便你嘚瑟,只要能夠保持清醒。”
陳思源嘆口氣,咋爺爺就不待見自己啊,其實自己也很努力了,努力地學習,努力地表現,努力地證實,努力地想獲得家人的認可。大哥非常優秀,他承認。姐姐才貌雙全,他不否認。可在同齡人中,自己也並不遜色啊?哈佛大學,誰能說他不好了?
“在寫論文嗎?那不打攪你了!”林歡瞟了一眼,道。
陳思源推開電腦,有些煩躁地道:“算了,我還是回去再多找些資料。”他有些幽怨地看向陳老,又瞟了瞟景煜,如果爺爺能替自己美言幾句,請景老給自己指點一二,這篇論文還有啥問題?
林歡表示無能為力。因為陳老已經打過招呼,不許讓景煜和林歡幫忙,誰叫陳思源一直不慌不忙,臨到下週要交了才開始著急?
“笑笑,休息好了嗎?”陳老問。
林歡忙道:“還是從笛子開始?”
陳老搖搖頭,點點手裡的書:“我給你講解如何辨別文物。”
呃,林歡愣了愣,乖乖地坐過去。這是一本古籍,發黃的紙張,全是從上而下、由右往左書寫,一大堆繁體字。不過,這難不倒她,畢竟練習了多年的書法。
這是一本清朝時期的手抄本《中庸》,很是奇怪,綜合了草隸篆楷四體,加入蘭竹筆意,字型大小不一,歪斜不整,既像字,又像畫。
“老師,這是誰寫的啊?挺特別的。”林歡仔細辨別著,“有鄭板橋‘六分半書’的韻味。”
“不錯,正是鄭板橋親手所書。”陳老欣慰地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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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真被我蒙對了!”看到那印鑑明確地印著“理庵印”。鄭板橋,原名鄭燮,字克柔,號理庵,又號板橋,人稱板橋先生,“揚州八怪”之一,一生只畫蘭、竹、石,其詩書畫世稱“三絕”。也不知是做啥,他抄了這本《中庸》。此書,應當是為官之後甚至是晚年時所抄寫,婉轉飛動,無不如意,完全能代表其書法特徵。
雖然不太如意,但陳老也算滿意了。他開始教授林歡鑑別古籍的基本常識和規律。比如封面、裝訂、版式、字型、紙張、諱字,以及書後的序文跋語、墨色、藏書印章等等。
董欽偶爾側耳仔細聽了聽,感到甚是繁瑣。景煜間或抬頭看看,見林歡非常認真,卻只是認真聽著,並未做筆記。
連續喝了幾杯茶,陳老停下授課,讓林歡自行消化剛才所學內容。林歡回到自己的位置,閉上眼睛,進入花田空間。現在,她記憶力非常好,陳老講的已經記下九成九,但記性不如爛筆頭,她飛快地在筆記本上記下。都很重要,對今後鑑賞古籍非常有用。
片刻,林歡睜開眼,對陳老道:“老師,我可以重新鑑別這本《中庸》嗎?”
陳老將手抄本遞給她。林歡便將先前陳老提到的清朝乾隆時期民間書寫用紙的特點、書寫方式、鄭板橋的書法特點及性情等等一一道來,件件直指此書。“可是,老師,這裡只有一個‘理庵印’,並無其他任何收藏品鑑的印鑑,這非常不合情理。所以,”林歡咬咬唇,“我覺得,像是有人仿造的當時紙張,臨摹了鄭板橋的字。他形成‘六分半書’時,應該是早就當官了甚至已經棄官歸田,看盡了世間的種種不平,至少已經是‘難得糊塗’的境界了。而那時,他哪有閒心抄寫算是啟蒙書的《中庸》?另外,如果真要抄寫《中庸》,那也會規規矩矩地寫,因為我覺得‘六分半書’並不太適合如此長篇,好歹《中庸》也是很正經的書吧?應該像他所書的《楷書立軸》一樣。我想,如果換作是我,當知縣時天天兒想著為民做主,看到到處是飢寒交迫的老百姓,忙著開倉賑災救濟災民,既感到憂憤又無奈,肯定是沒心思抄寫《中庸》的。棄官了呢?那時無論是書法還是畫作都已經非常成熟了,見天兒畫蘭、竹、石,既可抒情又可明志,提一首詩,這不,書、詩、畫都有了,更不用像抄寫佛經那樣去抄寫《中庸》了。所以,我覺得,這本手抄本,不太可能是真跡。”
陳思源瞪大了眼,連忙看向陳老。不會吧?這好像是從自家地下收藏室拿出來的呢!
不料,陳老的唇邊明顯地露出一絲笑意:“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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