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師？”林歡顯然也吃了一驚。一直，對外她從未對人說過自己的老師是陳老，一來是沒必要顯擺，二來是還未公開拜師。
陳老對她點點頭。正如景老所說，得此弟子，夫復何求？“走吧，時間不早了。”他淡淡地對校長道。
校長連忙在前引路，領著陳老到了音樂大廳。今天，陳老將給大家帶來一堂名為“華夏民族音樂的繼承與發展”的講座，同時現場演示幾種樂器演奏技巧。
古箏、笛子，林歡自認為有些把握，若是按照花田空間練習的時間計算，也有數十年的功底了。在演示琵琶時，她有些躊躇。陳老微微側過臉，鼓勵地點點頭。林歡抿抿唇，深吸一口氣，緩緩放鬆，讓自己啥都不要想。
《霸王卸甲》，項羽在四面楚歌中與虞姬訣別，沉雄悲壯有悽楚婉轉，震撼人心。沒有哪一種樂器能像琵琶這樣富有戲劇性，它的音色、韻味，都有著喜劇的情節性和內在的張力，既能細水長流地描述情節，又能張揚盡致地刻畫人物，無論是輕快明朗，還是雄壯激昂，都遊刃有餘。這是其它民樂樂器所不能比擬的。
陳老的講說，贏得陣陣掌聲。而作為幾件樂器的演示者，林歡的實力也得到了專業人士的認可。
“陳老，可不可以和您打個商量，讓林小姐到咱們學院來進修。透過考試，同樣發給畢業證和學位證。”校長找到陳老，很是期待地道。
陳老嚴肅的臉上難得地露出一絲笑意：“林歡在許多樂器上都頗有天賦。就比如古箏、笛子和鋼琴吧，是她從高中開始自學的，沒跟隨任何老師學習，只是買來教學光碟練習。很難想象吧？我也沒到呢！而琵琶的學習時間不不到兩個月，最初提出想學琵琶時，我沒同意，後來是她的一位朋友向她推薦了自己的堂姐，就是你們學院的那名博士生，一週一次，只隨她學習了六次，便已入門。哎，我也沒想過她在音樂上有如此驚人的領悟力，第一次聽她彈奏，我都不免震撼。這也是今天我將她帶來這裡的緣故。”
“您的意思是？”校長不敢肯定，心中躍躍欲試。遇到這樣的天才，任誰都會興奮。
“蘇校長，我想讓林歡在音樂學院學習到正統的理論知識，再有天賦之人，若沒有紮實的理論基礎，都如沙灘上的城堡，經不住海浪的考驗。”陳老慎重地道。這事兒，其實還是景老提醒的。一來是考慮到陳老畢竟年紀大了，身體不太好，精力有限；二是林歡的理論基礎實在薄弱，全靠自身對音樂的領悟和超出常人的天賦。也正因此，才有了今日之行。
校長又驚又喜，連連點頭：“我是求之不得求之不得啊！請問林歡同學現在在哪裡讀書？”既然要成為本校的學生了，自然該改稱為“同學”。
“離得不遠，就在農大。”其實，對此，陳老爺挺有意見的。學啥不好，偏偏學園林。算啦，好歹也算藝術吧！只是，想到那雙光潔如玉的手在田間忙碌，一雙握筆的手，一雙撫琴的手，隨時都有可能變得粗糙不堪，就好不心疼。
“哎，這孩子喜歡種花，以山東省理科狀元的成績選擇了農大的園林專業。”他嘆了口氣，“她從小沒有父母，在福利院長大，受了不少苦，現在靠種花賺錢養活自己。命苦，但心性堅韌，性情平和，品行端正，很難得的一棵苗子。”
校長不由暗暗讚歎。“您放心，我們會與林歡同學溝通，然後會根據林歡同學的實際情況進行協商，合理地安排課程。”他道。
林歡此時正被徐芊卉拉到一旁不住地埋怨，說要來也不提前打招呼，不然今天肯定會打扮得更漂亮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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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芊卉姐，你哪有不漂亮的時候啊？再打扮，我都要以為是從畫上走出來的天仙了！”林歡抿著唇打趣道。
徐芊卉挺了挺腰，抬抬下巴，眨眨眼：“是嗎？可每次在你面前我咋都沒了自信？原本啊，我還在本專業上還有那麼一點兒優勢，但現在又開始擔心了，說不定再過一陣子你連琵琶都比我彈得更專業了！啊，不行，不行，太傷我的自尊和自信了！笑笑，你得補償我，大大地補償，不然，我就天天開車去騷擾你！”
陳老向林歡招招手。林歡向徐芊卉告別，趕緊走了過去。“笑笑，剛才我和蘇校長提到，讓你到音樂學院進修，你看怎樣？”陳老問道。
“這個？可以嗎？”林歡遲疑著。老師一身傲骨，即便在那些年代都不曾對誰低過頭，她不想老師為了自己的事情去求人。
蘇校長心思玲瓏，立即反應過來，笑道：“林歡同學，這也是我向陳老請求的。本校不少專家教授都認為你在音樂上極有天賦，如果就此埋沒，定然是民族樂器演奏和研究上的一大損失。”
林歡鬆了口氣。心裡一動，其實，她也挺喜歡音樂的，每次在彈琴或吹笛時，彷彿進入了另一個世界，就像書法和繪畫一樣，都能讓自己感受到不一樣的世界，可以讓自己的思想任意地奔跑。“但是，我現在是農大的學生，平時課程也挺多，擔心無法正常上課。”林歡老老實實地提出自己的想法。
蘇校長更是滿意林歡的誠實了。若是別人，或許會拍著胸脯作保證，表表決心啥的。“這樣吧，你把你的課程表列出來，然後根據你的時間我們進行調節。但是，我也有要求，那就是務必認真學習，儘量跟上學習進度，課後勤學苦練。一分耕耘一分收穫。學習藝術雖然有天賦的因素，但更多的是靠辛勤的汗水！”蘇校長嚴肅地道。
如此，肯定會非常辛苦。但是，林歡卻莫名地感到興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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