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駿給韋艾德倒了一杯酒,舉起酒杯率先一飲而盡,毫不掩飾眼底的陰狠之色,“韋少不必在意,方棠背後有人撐腰,形勢比人強,我們也只能認了!”
韋艾德的臉徹底陰沉下來了,和宋駿一樣灌了一口酒洩憤,他被邋遢大叔塞了一嘴巴的栗子,發生了這樣屈辱的事,按韋艾德一貫的行事作風,他必定會剁掉邋遢大叔的一雙手!
而宋駿同樣憋屈,眾目睽睽之下在會議室爬了三圈,這簡直是奇恥大辱!
可再恨再憤怒,他們也只能捏著鼻子認了,誰讓方棠背後站著的是袁老,是他們宋家和韋家都得罪不起的大人物!
“吃點菜,壓壓酒味。”山田杏子拿過公筷給宋駿和韋艾德各自夾了兩筷子菜,而且都是他們喜歡的,被一個漂亮的女人當成主人一般的侍奉著,兩人心情倒是沒那麼憋屈了。
就在此時,包廂的門忽然被敲響了,周界剛推開門,宋駿手裡的酒杯直接砸了過去,怒聲責罵,“沒看到我們在喝酒嗎?滾出去!”
玻璃酒杯直接砸到了周界的額頭上,半杯紅酒潑了他一頭一臉的,讓周界看起來狼狽不堪,而宋駿卻是故意的,他不能拿方棠如何,只好拿周界洩憤,誰讓他曾經是盧大師的小弟子,而盧大師和方棠關係密切。
早已經後悔背叛師門投靠了宋濂平父子,可週界沒有反悔的餘地了,所以此刻他只能低著頭,卻是連臉上的酒水都不敢擦,卑微至極的開口:“宋少,剛剛修復組傳來的訊息,韋宅密室裡的那批古董大部分都是贗品。”
“你他媽的什麼意思?你說我們韋家的祖輩收藏的都是贗品?”韋艾德蹭一下站起身來,氣勢洶洶的向著周界走了過去,一腳踹在他肚子上,直接將沒有防備的周界給踢到了地上。
“我們韋家的錢多的用不完,贗品?你這是侮辱誰呢?”韋艾德和宋駿是同樣的心理,他們都是狂妄高傲的性子,偏偏在方棠身上吃了癟,最可恨的是短時間之內他們都沒辦法報復。
來陰的,方棠身邊有一批訓練有素的保鏢,別看邋遢大叔不修邊幅,可身手卻是以一敵百的高手,普通練家子在邋遢大叔手底下都過不了三招。
來明的,方棠背後有袁老撐腰,白千帆這個上京白家的少爺都被逼道歉了,宋駿和韋艾德再目中無人,可兩人也清楚他們的身份還比不上白千帆。
所以無法發洩之下,韋艾德一腳踩在周界的臉上,用力的碾壓著,臉上是發洩般的痛快和得意,“你說啊,敢侮辱我們韋家!你再說話!”
周界躺在地上,滿臉的酒水不說,右臉都被踩的變形了,比起疼痛更折磨人的還是這份侮辱。
“韋少要是不高興了,儘管動手,這條狗身體好的很,怎麼打都死不了,而且還會死皮賴臉的巴結我們。”宋駿直接拿著紅酒瓶走了過來,居高臨下的看著被踩在地上的周界,惡劣的笑著,手一揚,大半瓶的紅酒倒了下來。
躺在地上的周界閉著眼,紅酒倒在臉上連同眼角那酸澀的淚水一起流淌下來。
“媽的!”韋艾德狠狠一腳對著周界的弓起的腰踢了過來,力度之大,周界痛苦的嘶了一聲,似乎都聽到脊椎骨被踢斷的聲音。
宋駿天生就是暴戾的性子,從慶州瞿老的葬禮回來之後,他骨子裡的暴戾和兇殘再也不壓制,而宋濂平心疼兒子受辱,也任由他折磨虐待周界,發洩出來總比憋在心裡強。
看到韋艾德動手了,宋駿陰冷的笑了起來,天生兇狠的臉上露出暴戾的兇光,一腳向著周界的大腿跺了下來,會很痛,卻不會將人打死。
包廂裡伴隨周界痛苦的聲音是宋駿和韋艾德得意的笑聲,在方棠身上受了多少憋屈,此刻在周界身上十倍百倍的還回來了。
宋駿這邊收到訊息後,方棠也收到了訊息,因為牽扯到了盧藏鋒,方棠放下了對宣德爐的修復,匆匆趕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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韋宅的客廳裡,站著的盧藏鋒面色是從未有過的凝重,盧大師先一步過來了,負責韋宅修復的孫大師、李大師、小趙、錢原都站在了庭院裡,幾個助手和小工也都噤若寒蟬的站在一旁,事件性質太嚴重了,他們都不敢進去。
“盧大師,具體怎麼回事?”方棠快步走近了客廳。
之前因為葬禮的事,方棠將韋宅的修復交給了盧藏鋒負責,這其中就包括韋宅密室裡三百多件古董。
當然,真正負責古董安全的是安全組的人,周勇派了人全天二十四小時的守在韋宅內外,盧藏鋒也就起個輔助的作用。
“剛剛鑑定組那邊的鑑定結果出來了,韋宅密室裡的三百多件古董裡,有將近三百件都是高仿的贗品,餘下的二十幾件雖然是真品,可沒多少價值,其中還有十多件也是真品只是被損毀的有點嚴重,需要重新修復。”盧大師沉著臉,恨鐵不成鋼的看了一眼盧藏鋒。
這麼多的古董竟然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被人調換了,關鍵他竟然半點沒察覺,要不是鑑定組今天出了結果,盧大師都不知道盧藏鋒竟然會這樣的麻痺大意!
方棠清冷的表情一變,冷聲開口:“其他的古董我不敢說,可我親眼看到蘇式正則繡的屏風,還有清代紫楠木《清明上河圖》座屏、還有一張鹿角椅。”
方棠每說一個字,盧藏鋒的臉色就灰敗了一分,如果不是自己學藝不精,這些東西怎麼會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被人調包了。
“密室裡有幾個樟木箱子,我開啟了其中一個,裡面裝有二三十卷古畫,而架子上也擺放了金銀器、玉器、象牙器還有一些珍貴的陶瓷擺件。”
方棠當時雖然沒有仔細的鑑定,但這點眼力勁還是有的,她不敢保證密室裡三百多件古董都是真品,可至少她看到的那些不是贗品,更何況密室裡還擺放了一箱銀元寶和一箱金條,以韋家祖上的財力,自然不可能在密室裡收藏贗品。
“他們是趁著瞿老葬禮時動的手。”盧大師雖然性子古板冷硬,可他並不是一點心機城府都沒有,瞿老的死讓小棠離開了韋宅,自己也跟著去了慶州,藏鋒就成了替罪羊。
方棠神色微微一怔,瞿老的死並不是意外,而是山田一樹下的殺手,只不過方棠並沒有告訴盧大師,而韋宅密室裡的古董被調包了,方棠和蔣韶搴之前就推斷到了,果真是一箭雙鵰的好計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