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棠拜師與否和各位有什麼關係?不要狗拿耗子多管閒事!”盧大師的話一如既往的尖銳刻薄,成功的將在場的修復師們都罵成了狗。
“既然人都到齊了,不如大家先說說西街口古建築修復的事。”徐雄渾厚的笑聲響了起來。盧大師這句話將所有人都得罪了,但歸根到底盧大師是給方棠出頭,徐雄開口轉移了話題也算是給方棠解圍,化解了幾分仇恨。
就在此時,被眾人議論的方棠站起身來,目光認真的看向瞿老,“瞿老,我已經有老師了,我不能再拜其他人為師。”
聽到方棠這話,瞿老臉上有著明顯的失望之色,不過還是理解的點了點頭。
會議室裡,好幾個修復師臉上都露出幸災樂禍的冷笑,方棠還真是蠢到家了,不管她的老師是誰,能和瞿老相提並論嗎?
倒是幾個中間派的修復大師此時面露讚賞之色,修復界雖然在宋濂平的掌控之下,有很多魯海這樣趨炎附勢的修復師,但依舊還有一股清流存在。
中間派的修復大師不屑和宋濂平沆瀣一氣,但也沒有像盧大師這樣和宋濂平撕破臉,雙方處於相安無事的狀態。
中間派的修復大師們擁有真才實學,宋濂平就算要排除異己,也沒有這個能力將這麼多人一起打壓下去,所以只能置之不理,好在他們沒有野心,只喜歡修復,宋濂平也沒有下狠手打壓。
“瞿老,如果您願意的話,我可以喊你一聲爺爺嗎?”方棠話鋒一轉,她不能拜師,但她可以認親。
瞿老一怔,反應過來之後隨即大笑的站起身來。
滿是皺紋的大手用力的拍了拍方棠的肩膀,瞿老一掃剛剛的失望之色,目光裡充滿了慈愛,“好,今天就讓在場的人當一個鑑證,你就是我的孫女兒了。”
盧大師總是古板孤僻的臉上也露出淡淡的笑意,是啊,他們之前走入了誤區,總想著讓方棠拜師,認個親和拜師也沒有什麼區別。
“爺爺。”方棠態度極其恭敬,從上輩子到這輩子,她都沒有親人緣,但此時看著滿臉慈愛笑容的瞿老,方棠臉上也露出笑來。
坐在宋峻身邊,周界嫉妒的紅了眼,方棠成了瞿老的孫女,不說瞿老一身修復技藝悉數會傳授給方棠,就說瞿家這麼多年的珍藏品,那都是價值連城的寶貝,如今都便宜方棠了。
宋濂平臉上維繫著一貫的笑容,乍一看也像是為瞿老高興,但若是仔細看就能發現這笑容不及眼底。
短暫的拜師風波之後,會議室終於安靜下來了,羨慕也好,嫉妒也罷,終究瞿老收誰當孫女兒不是他們這些人能干涉的。
“西街口南北長一千米,東西寬約五百米,一條直街、三條橫街,交錯著十六條青石板小巷。”會議室的大螢幕上播放著西街口的街景拍攝畫面。
主持人的聲音字正腔圓的繼續響起,“西街口的中間是一條三米寬左右的水道,將這片區域分為了兩部分,水的東邊一共有祖宅三十六座。民居、牌坊、祠堂鱗次櫛比,石雕、木雕、磚雕精美絕倫……”
主持人介紹完詳細的情況後,手腕上依舊包紮著紗布的宋駿站起身來。
宋駿被方棠傷了手無法參與修復工作,但身為宋濂平的兒子,宋駿依舊參與了修復方案的擬定和修改。
“西街口的修復不僅僅是還原這些上百年曆史的古建築,還要發揮西街口的經濟價值,我們的初步方案是以歷史文化為主題,打造出一站式的文化旅遊休閒度假區……”
宋駿侃侃而談,隨著他的開口,大螢幕上的畫面轉為電腦繪製的街景圖,乍一看和各地那些古城古鎮有異曲同工之妙。
“西街口古建築修復第一期資金高達五十億,我們將有百餘位修復大師一起參與到修復工作中,整個修復將分為五個小組,每個小組負責專屬領域的修復……”
“等西街口完全修復之後,白天遊客可以暢遊在古建築群之中,體驗各種民俗活動,觀賞實景演出,夜晚則可以在充滿休閒氣息的茶吧、書吧、咖啡廳、酒吧放鬆。”
宋峻說的激情昂揚,給會議室裡的眾人打造出古建築和旅遊和諧共贏的藍圖,當然,只要打造出來了,長源的經濟必定會有一個質的飛躍。
“小峻的想法很好。”魯海率先贊同的開口,修復也是一門工作,工作就是為了賺錢。
魯海附和著繼續道:“慶州也有幾座古鎮,但這些古鎮太破舊落後了,雖然有歷史底蘊,卻缺少了核心競爭優勢,每年節假日的遊客數量也在逐步遞減。”
“而西街口古建築一旦修復完成,必定會成為長源的文化、旅遊雙亮點,高階消費、度假休閒必定可以推動長源的經濟發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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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贊同這個修復方案,純粹的古建築無法得到大眾的認同,只會空閒下來無人文靜,新時代必須有新思想,以新修古才是如今修復界的主流思想。”
“是啊,以古修古的思想早就落後了,該被淘汰了。”
眾人七嘴八舌的說了起來,但觀點卻都是如出一轍,完全贊同宋駿剛剛提議的修復方案。
宋濂平示意宋駿坐了下來,做著總結性的發言,“得到普通民眾的認可,我們才能將古建築一代一代的保留下去,旅遊發展起來之後,西街口古建築的維護就不需要上面撥款了,長源完全可以自給自足,即使過了上百年,人們來西街口旅遊,同樣可以見到幾百年前的建築。”
宋濂平的話說完,眾人還沒有來得及鼓掌,方棠突然開口:“我不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