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瞿老這話,幾個修復技藝不紮實的大師臉色頓時漲成了豬肝色,修復是一件複雜、繁瑣而且消耗精氣神的工作。
年輕的時候還好一點,體力好,所以一坐一整天也沒什麼。
但現在他們都是四十多五十歲的人了,一坐十來個小時身體肯定吃不消,所以簡單的修復工作他們都是丟給徒弟來做的,自己只在一旁指點,
這些修復大師只負責修復古董文物裡最核心的一部分,畢竟這部分牽扯到很多獨家手法,都是不外傳的技藝,他們只能自己親自上手。
可瞿老這話一出,那就是要求每個人單獨修復,獨立完成整個古董文物的修復,不可能讓徒弟幫忙。
看著好幾個修復大師那心虛躲閃的眼神,瞿老震驚的一愣。
他剛剛這麼說也是為了給方棠撐場子而已,可是瞿老沒想到這些人教訓方棠時一個一個趾高氣昂的,結果要拿出真本事了,竟然都退縮了。
小主,這個章節後面還有哦,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更精彩!
“不過是些沽名釣譽之輩!”盧大師自然知道實情,不屑的目光掃過幾人最後落在宋大師身上,修復圈會變成這樣,宋濂平“功不可沒”。
風氣壞了,務實的不懂阿諛奉承的修復師被打壓的沒有立足之地,留下的都是些虛有其表之徒,也許他們曾經也是有實力的修復大師,但好幾年不工作,整天想著如何鑽營名利,如何賺錢,手都生疏了,否則為什麼要怕?
宋駿此時走上前來,“瞿老,既然如此,不如讓我們小一輩來比一場,徒弟修復技藝精湛,師傅的本領就更不用說了,雙方各派三個人出來,三局兩勝!”
方棠和蔣韶搴對望一眼,果真如此,即使沒有瞿老開口,宋駿也會想法設法的提出來。
瞿老一怔,他倒是不怕,方棠的修復技藝不說超過老一輩,但是絕對是年輕一輩裡最強的一個。
但盧大師的兩個徒弟只來了大徒弟盧藏鋒,他的天賦有限,至於第三個人,瞿老這邊根本找不出來,安新穎是鑑定師,她也許懂一點修復的皮毛,但絕對不可能下場比賽。
趙館長和盧大師也皺著眉頭,乍一聽比試很公平,可宋駿敢這麼說就是吃準了他們找不齊三個人。
“何必這麼麻煩,一局定乾坤!”方棠平靜的開口,清冷的目光看著宋駿,“同為修復師,不如我們比一場,誰輸了誰離開修復組!”
宋駿沒想到方棠還敢反過來挑釁自己,剛要答應,宋大師卻笑著打斷,“不如讓新穎也參加吧,新穎這一局就比鑑定如何?”
論修復,安新穎必輸無疑,但論鑑定,安新穎看著宋大師這邊七八個青年,她有這個自信會拿下這一局,這樣一來自己和方棠贏兩局,即使盧藏鋒輸了也無所謂。
安新穎看向趙館長,“老師,我同意參加。”
就見人群裡,一箇中年男人走了過來,笑著開口道:“瞿老、宋大師,我手裡剛好收藏了一副古畫,原本是打算請趙館長幫忙鑑定的,不如讓我取一個巧。”
有了中年男人開口,不少賓客也紛紛走上前來,
參加今晚上的宴會,有些人是想要了解西街口古建築修復的工程是什麼樣的方案,他們的公司能不能和修復組合作。
也有一些和黃大發一樣是古董商人,帶著自己收藏的珍品想要讓宋大師、趙館長這些大拿們幫忙鑑定一下。
當然鑑定費他們肯定會給,只不過宴會上這麼大師,他們鑑定過了,只要是真品,日後出手的價格不說翻一倍,至少也能提高三成。
從書籍、字畫到木雕、瓷器一下子就冒出來了二十多件,甚至還有一個人帶來了一件青桐小鼎,有希望可以鑑定的,也有破損的古董文玩,想要修復的。
最終瞿老、趙館長、盧大師、宋大師還有一個修復大師,一共五個人在現場賓客提供的二十多件古董裡,挑了十件出來。
需要鑑定的只有三件,餘下七件物品是要修復的,第一局就是鑑定,安新穎和一個叫王巖的青年要在三件裡挑出最有價值的一件。
長桌上擺在最前面的是一尊青玉彌勒佛,大約三十厘米高,蓮花形底座,青玉溫潤透亮,雕工細緻。
第二件則是一個褐色酒罈,酒罈內外光滑,看得出是用頂好的黃泥燒製而成。
這種酒罈沒有觀賞把玩的意義,價值主要在年份上,說白了唐宋時期一張紙只要儲存到現在,那也是價值連城。
第三件就是中年男人說的古畫《風過竹林圖》。
水墨畫更講究的是意境,畫面構圖疏朗空靈,竹竿柔韌裡卻透著風扶楊柳的韻味,濃墨和淡墨勾勒的竹葉成簇怒張,用色從筆鋒開始逐漸變淡。
安新穎並不瞭解和自己比試的王巖,她雖然自傲卻不會輕敵,所以安新穎看的不算快,青玉彌勒佛第一個就被她排除在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