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查了這麼多年,齊顧暗藏的勢力半點都沒查到。
他不知道齊顧手裡有多少勢力,不知道千機衛到底是什麼。
所以他不敢。
做到了他那個位置,便越發的膽怯了。
就這樣有掣肘的活著,也比一敗塗地的強。
對此,戚靜也是不知道的。
可如今瞧著齊眷對齊顧的態度,倒是能看出些端倪。
爭位失敗囚禁於府的燁王都要趕盡殺絕,而齊顧這個,看著他幫著他登上王位,最後即便解了兵權卻不可控的世襲親王,若有機會,齊眷如何肯讓他這般恣意的活著。
戚靜甚至猜測,當初齊眷大概是猜到了綏親王這個位置的不凡,而接近她,不僅能收攬戚府,還能夠接近齊顧,簡直一舉兩得。
在所有的信任都崩塌的時候,戚靜能做的只是以最大的惡意去揣測當初齊眷的目的。
她發覺,這些大概真的就是原因。
“看來這次,魏壑在劫難逃了。”
齊眷用了侯繼軒,便說明他準備嚴查此事,甚至是已經查清楚了,就等著今日文寇的一紙狀書。
齊顧有些不明白的。
“他既然屬意齊曜,為何還要動承德公府?”
難道齊眷就不怕齊曜失了承德公府的幫扶,最後錯失了太子之位?
戚靜攏了攏被風吹亂的髮絲,眯著眼瞧著遠處耀眼的暖意,道:“他是一國之君。”
誰坐太子還不是他一句話的事。
這是齊眷坐上皇位以來的另一個弊處:自大。
那個位置在他眼裡就是無上的權力,即便坐了上去覺得與自己所想有所偏差,可能差多少?在他心裡,只要剷除了朝堂內掣肘的一些人,那裡就能成為他的一言堂。
承德公府沒了,下一個,就是裕康公府。
齊眷的心思,其實很好猜。
齊顧倒是沒想到齊眷竟有這般的野心,朝廷內互相制衡才是根本,若真成了一言堂,怕是不好。
慾望這種東西,一旦滋生出來,就很難磨滅了。
齊顧見戚靜有些恍惚,伸出手抓住她的蒼白的手指,笑著道:“春江水暖,咱們去遊湖吧。”
戚靜年後的身子非常好,氣色紅潤眉眼平和,可齊顧卻平白的有些擔憂。
不該是這樣的。
距離戚靜要達到的目標越緊,戚靜的身子便越好,就好像來自靈魂的顫慄,引發了她身體表層的變化。
齊顧想,若他能多做一些,戚靜也能少操心一些。
可有些事,不是他能夠代勞的。
戚靜今日心情好,笑的眉眼彎彎:“好啊。”
相較於齊顧的憂心忡忡,朝堂上的皇帝可以說心情是非常的好了。
他面色沉靜的看著那正帶過來的人。
文寇低著頭,亦步亦趨的走上了大殿,與廣祿散步開外,俯身下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