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朱大人被侯繼軒一看,自己也有一種不太好的感覺,悄悄地看了眼魏壑,見魏壑朝他搖頭,便也退回去不再開口。
皇帝見下面的鬧劇結束,便說起了眾人都關心的話題。
“眾位愛卿覺得,廣大人當居何位?”
皇帝此話一出,朝臣們有一次面面相覷。
要是現在還不明白今日的事情有些奇怪,他們當真是白做這麼多年官了。
可偏偏,就是有人喜形於色瞧不出這朝堂的暗潮洶湧,按照之前說好的出列。
“臣以為,廣大人政績出色又常年位居知府之位,應居於刑部。”
刑部管律法,其他州府的大小案件須得呈報刑部才能做最終判決,或是判決才有效,國家的律法中心地。
是個了不得的位置。
“微臣覺得不妥,刑部並無空缺,且體系完整,貿然加一個人進去,怕是會出岔子。”
“此言差矣,自古以來皆是有能者居之,廣大人的才能大家看在眼裡……”
朝堂上幾個蝦兵蟹將吵得不可開交,而作為主導者的魏壑並未下場。
坐在主位的皇帝忽然問:“江相以為如何?”
頓時所有人都崩住了,眼巴巴的瞧著站在首位的江衍。
江衍面色如常,行禮道:“臣無異議。”
江衍的意思是,陛下說是什麼就是什麼,我沒什麼意見。
江衍這樣的態度,就好像再說廣祿不過是一個無關緊要的人,你們為這麼個人吵成這個樣子,未免太丟人了些。
皇帝看了江衍一眼,知曉江衍聰慧,必然是從中猜出了什麼來,便不再多言,轉而看向魏壑。
“承德公覺得呢?”
魏壑直覺皇帝的問話有些問題,也隱隱有些不安今日的事似乎處處都透露著怪異,可到底哪裡怪,他也說不出來。
但廣祿是他的親兒子,江衍那樣敷衍的態度讓他心底很不高興,但又不能表現出來,他自己是覺得,廣祿的政績在那裡放著,即便他贊同了廣祿入刑部的意思,也無傷大雅。
何況,他本來的打算就是將人送進刑部。
刑部這塊太過重要,是一個國家運轉的律法中心,侯繼軒又油鹽不進,送一個自己人進去也好。
於是,魏壑便道:“臣覺得廣祿可當此位。”
魏壑為了表現的自己大公無畏,又道:“廣祿是六年前的新科狀元,這六年裡在滏陽的政績大家有目共睹,的確是不可多得的……”
魏壑的話還未說完,殿外忽然傳來一聲鼓響,氣勢沖天,響聲沉悶而大氣。
“鳴角jue)鼓!”
大殿內一陣騷動。
鳴角鼓,設立於宮牆內豫泰門的鳴冤鼓。
這個冤,指的是京兆府無法受理,即便受理也不能秉公處理的曠世冤案。
且擊鼓人須有朝堂內大臣的信印,才能從隆正門側的小門又士兵帶領前去豫泰門。
不知為何,魏壑在聽到鳴角鼓響起的一瞬間,心口猛地跳動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