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接下來,就該看宮裡的那位了。”
掌握著生殺大權的皇帝,好不容易抓到了程府的把柄,如何能不加以利用。
程府就是魏二夫人的孃家,家大業大,做了幾十年的皇商,在朝廷內也很吃得開,更何況又與承德公府結了親,生意上更是風生水起。
但每年徵收上來的稅收,只不過與一般富商無二,皇帝早就想將程府剔除在皇商之外了,防的不僅僅是程府,還有承德公府。
奈何一直找不到機會,如今機會都送到了跟前,自然是不會放過的。
羅勒死乞白賴的在戚府用了午膳,又待了一會才溜回客棧,收拾打扮一番,又變成了那個風輕雲淡的劉道士。
羅勒直接去了魏府。
魏二夫人已經將一切準備妥當,就等著用過晚膳帶著東西直奔劉家的安葬地。
羅勒在魏二夫人準備的客院內用了晚膳,又休息打坐了一番,趕在宵禁前帶著魏二夫人和魏良出了門。
劉家的新墳在城西無名園,那一處多是安葬無名無姓或如劉家這樣無處紮根的人。
站在無名園門口,魏二夫人只覺得一陣陣陰風撲面而來。
魏良更是哆嗦的站都站不穩,手裡提著的燈籠晃的厲害。
“現在就進去?”魏二夫人張嘴問,現在還未到子時,進去對著一堆墳堆乾瞪眼麼。
羅勒看著魏二夫人道:“站在門口擾了旁的進出,怕是不妥。”
魏二夫人面色一僵,這‘旁的’,她是真的不想知道是什麼。
魏良剛要張嘴問什麼,被魏二夫人一拉便閉了嘴。
魏二夫人面色發白,卻還是很客氣的道:“勞煩道長帶路。”
這次出來魏二夫人誰都沒帶,自己拿著一個竹籃,裡面放著今日讓人準備的一些紙錢,希望‘劉寶珠’看在她這麼盡心的份上,趕緊去投胎別再纏著他們了。
羅勒甩了甩拂塵,率先走了進去。
魏二夫人和魏良亦步亦趨的跟著,時不時地左右瞧瞧,見慘白的月光下一片片的墳地,嚇得牙齒打架。
走了許久,才走到幾處新墳處,羅勒道:“便是這裡了。”
魏二夫人仗著膽子去看,見一處墓碑上的確寫著劉寶珠父親的名字,這才哆哆嗦嗦的走上去。
墓碑前擺著新鮮的水果,魏二夫人蹲下的身子一僵,但很快又反應過來。
魏二夫人拿出紙錢,放在新墳前的鐵盆裡。
“火。”
魏良只顧著害怕,根本沒注意魏二夫人說什麼。
魏二夫人閉了閉眼,狠狠地嘆了口氣,起身奪過魏良手裡的燈籠,復而摘下燈籠罩,引火燒紙。
“劉姑娘莫怪,十五年前都是我的不對,不該那般不知輕重,包庇魏良,可姑娘啊,當初我與魏良已有婚約,不日就將成親,若是這個時候魏良出了那樣的事,我的這一輩子就跟著毀了啊,魏良這人膽小,當時一定也是無意識的……”
魏二夫人燒著紙錢,嘴裡唸唸有詞,似乎說得多了心裡就能多謝安慰,自己講出來的那些強詞奪理顛倒黑白的話,說得多了,自己也就信了。
魏良見狀也蹲下,拿著紙錢開始燒,一邊燒一邊學著魏二夫人說話,懺悔,可總是要加一句‘可是’和‘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的,殺人便不用償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