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虞細細看了李紳,覺得他不像是說謊,但他衣服上的痕跡卻不是這麼說的。
“你身上的血跡非常符合刺中季當家胸口時噴湧出來血跡的痕跡。”鍾虞敢這麼說,自然是確定了。
可沒有人會在殺完人之後還握著刀,如此慌張不知所措,且看李紳的一身穿著,也不像想殺人的樣子。
沒有周密的計劃,若是激情殺人,這刀可就解釋不清了。
這刀明顯是早已準備好的。
“捕快大人,你一定要相信我!師傅待我恩重如山,我怎麼可能下此毒手啊!”
李紳說著眼眶都紅了,不是為他的冤屈,而是為季當家。
待他如子的師傅死在了他的眼前,而他也被認為是殺死師傅的窮兇極惡之徒,真正的兇手還在逍遙法外,他怎能甘心!
全奕失魂落魄的守著季當家的屍首,聞言抬起眸子,死寂中有了些許活氣:“大人,我信師兄。”
李紳與他被季當家收入門下前後錯了不過兩年,李紳是個什麼樣的人他比誰都清楚,這個人除了唱戲什麼都不在乎,又怎麼會因為嫉妒他而殺害了師傅呢。
“二少,您不能包庇兇手啊!”
“師兄可自由出入師傅宅邸,便是要殺害師傅,為什麼要選在禾木園?難道就是為了讓你們撞見?眼見未必為實。”
鍾虞有自己的思量,不想與這些人多說,便道:“將這裡封鎖起來,季當家的屍首運回京兆府,李紳,還有這幾位目擊者,隨我回衙門。”
快速的清了場,帶了人回去,鍾虞火急火燎的去找了自家大哥。
“這事太奇怪了。”
鍾虞將事情說完,做了總結。
鍾圻吃著瓜子聽著案子,並不多插嘴。
“你倒是說話啊。”
鍾圻看著暗紅色官服把自家弟弟襯的面如桃花,嘖嘖兩聲直覺得浪費,這若是個小姑娘,可得迷倒多少青年才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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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吧,也沒什麼奇怪,既然有人蓄意嫁禍,自然不會這麼輕易讓你找出破綻。”
鍾虞白了自家大哥一眼,搶了他手裡的瓜子,邊嗑邊道:“可看周圍的情況,和李紳身上的痕跡,似真的是他殺了人一樣。可季當家身上的傷口又快又準又狠,李紳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戲子,可做不到這樣精準。”
下手的人要保證季當家必須死,才會如此出手,半點不顧及李紳會不會做到,因為當時的情況足以確定,這個兇手就是李紳。
京兆尹若是想盡快結案,李紳就是替死鬼。可若是想查清楚,卻無處可查。
兇手會留下這樣的破綻,就是篤定沒有任何證據可以查出來。
“那就從何季當家有過節的人入手。”
“已經派人去查了,不過我覺得收穫應該不大。”殺人手法一看就是慣犯,這樣的人手裡人命必然不少,更有可能是哪家養的暗衛之類的,一旦牽扯到這些,案子就更不好查了。
“大不大查了才知道,車到山前必有路,別灰心。”
鍾虞甩開鍾圻落在他肩上的手,翻了個白眼:“我瞧著像是會知難而退的人?”
鍾圻聳了聳肩,有些擔憂卻也並未阻止鍾虞。
做他們這一行的,得罪人必不可免,要是為了怕得罪人什麼都不敢查,那還做這一行幹什麼。
鍾圻只是擔憂,若真是那些權貴下的手,其中定然會牽扯到什麼不為人知的秘密,否則誰沒事與一個戲子過不去?
可這話鍾圻不能說,因為他知道鍾虞一定也想到了,且以鍾虞的性子,這事就算查到了綏親王頭上,他也會繼續查下去。
這小子拗起來,倔得很。
戚靜知道這個訊息的時候,帝京都已經傳遍了。
“不是說讓人盯著季當家那嗎?怎麼還出事了?”戚靜緊皺著眉頭,這下九畹不知道該多傷心。
水蘇給戚靜遞了杯茶,道:“是盯著的,可誰也沒想到下手的人這般厲害,若是當時他暴露了,怕也活不到給咱們報信了。”
戚靜端著茶,斂下睫毛思索道:“他的意思是,下手的人武功極高,極有可能是權貴府裡養的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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