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蘇盯著戚靜的髮旋,眼睛有些發紅。
戚靜如今的身體稍微一撞都能散架,指骨只因為過度用力全都斷掉,若是哪一日她沒看好,哪一日戚靜覺得可以拿自己的身體換取更大的利益,她又該當如何?
是攔還是不攔?
“我知道的。”
你現在活著就是為了報仇,我都知道的。
正殿內的審訊還在繼續。
“沉香是奴婢去內庫領的,還有剩餘的,請陛下查探。”
那正正要去接,水蘇的聲音便傳了過來。
“不必查了。”
水蘇面色沉靜的走進正殿,直視皇帝道:“我已經知道小姐是怎麼中毒的。”
“水蘇姑娘請說。”皇帝並不在意水蘇的態度,直接問。
水蘇走到齊顧身前,道:“勞煩綏親王瞧一瞧自己的胸口,是不是有一個紅色的印記。”
齊顧聞言也顧不得這是什麼地方了,直接扒開胸口一看,果然有。
齊顧抬頭,“這是怎麼回事?”
水蘇道:“有人在靈音車裡做了手腳,下了一種名叫沉夢的毒,中此毒者須依靠沉香引發毒性,使中毒者沉浸在夢魘中,若是救治不及時,便再也難醒過來,便是醒過來了,心理上也會有很嚴重的創傷。”
水蘇從未上過靈音車,所以難查察覺裡面有東西,但戚靜在神仙島待了五年,耳濡目染之下對各種藥草之類的極為熟悉,不可能感覺不到異樣,但她卻選擇不說,不顧自己的身體將計就計,叫水蘇格外的難過,卻又不得不配合她。
“此次前來皇宮,綏親王殿下是坐著靈音車一起來的,所以綏親王也中了此毒,只是綏親王並未點沉香,沒能陷入夢魘,才逃過一劫。”
齊顧直視水蘇的眸子,低頭又看了看自己胸口的印記,忽然問:“那你剛才那般質問皇后娘娘是為何?”
齊顧並未把話說開,但卻與說了沒什麼區別。
水蘇聞言冷笑一聲,瞧著不明所以的皇帝和倍感委屈的魏皇后道:“小姐自回京以來一直與人為善,可從沒的罪過什麼人,與小姐有過過節的,除了自來尋釁的公主殿下,便是街頭縱馬傷了我家小姐的承德公府二少爺,這兩個人皆是皇后娘娘的至親,且這靈音車,可不是什麼人都能動的了的,除了皇后娘娘,我想不出第二個人有這樣做的理由。”
“放肆!皇后娘娘豈容你這樣汙衊!”佩兮怒斥一聲,不知是惱羞成怒還是當真為自家主子喊冤,面上帶著明顯的怒意。
魏皇后倒是沉穩,抬手讓佩兮退下,問:“不知水蘇姑娘可有證據。”
水蘇冷笑:“查案子難道不該是大理寺的事麼?”
“既然沒有,全憑臆測的一己之言,別說本宮沒做,便是做了,沒有證據也是枉然!”皇后說完起身行禮,低眉順眼:“陛下,臣妾肯定大理寺徹查此案,還臣妾清白,也給元嘉郡主一個交代!”
皇帝看著跪在自己身前的魏皇后眯了眯眼。
“準。”
這件事,始終要給個交代。
給戚靜,給皇帝,至於給不給魏皇后,這就不知道了。
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戚靜當晚在皇宮出了事,第二天早朝後,朝臣們便都知道了。
當然,皇帝也沒瞞著,當朝就讓大理寺卿徹查此案,怒火極大。
水蘇這個時候正在馬車上檢查,見無任何問題才下車,去接了戚靜上去。
靈音車正作為證物給大理寺檢查,加之水蘇要求,皇帝也不得不另派車送戚靜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