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蘇發現戚靜皺眉,問:“點的什麼香?”
宮女躬身回道:“是蘇合香。”
“拿出去,換成沉香。”
“是。”
水蘇伺候戚靜洗漱,換了宮女早已備好的中衣,扶著戚靜上床。
“小姐好生歇息吧,我就在外間。”
“嗯。”
水蘇看戚靜躺好,滅了多餘的燭光,只餘昏暗的兩盞,這才小心翼翼的走去了外間。
戚靜閉上的眼睛又睜開,瞧著熟悉的床幔,又緩緩的將眼睛閉上。
丑時,水蘇忽然睜開了眼睛,裡間床上傳出戚靜粗重的呼吸聲,雖然未發一言,但水蘇知道,裡面怕是出事了。
水蘇起身快速拿著燈盞靠近,見昏暗的燭光下戚靜面色發白滿頭大汗,一雙手牢牢地抓著錦被骨節似要捏碎一般,立刻喊了人:“來人!將燈都點上!”
外面守夜的宮女原本昏昏欲睡,被水蘇這樣一喊,立馬打了個激靈趕緊推門進來,開始聽從吩咐點燈。
臥房不一會便亮了起來。
明亮的燭光下,戚靜的現狀更是糟糕。
面白如紙唇色全無,張著嘴說著什麼卻沒有發出聲音,黑髮上粘的都是汗水,一雙手的模樣幾乎變了形。
“小姐?!小姐你醒醒!”
水蘇雙手抓著戚靜的肩膀,試圖喚醒她。
試了一會無用,水蘇將戚靜的手掰開,將指骨一根根接好,道:“你們兩個,護著小姐的手,不許她再用力。”
此刻聞聲而來的宮女心如擂鼓,生怕戚靜在這裡出了什麼事情,連累了她們。
站在最前面守夜的宮女立刻上前,一人握住戚靜的一隻手,將手掌合在自己雙手之中,謹防戚靜再度用力傷了指頭。
水蘇給戚靜摸脈,面色沉靜的開始查探。
戚靜對外面的情景絲毫不知,她此時,似乎回到了七年前的那一夜。
七年前的十月初七,距離戚府被滅門已經半年有餘了。
她頹廢的度過了悲傷的三個月,卻忽然發現戚府的滅門事件並不是如表面上那麼簡單。
而後越來越多的資訊指向她最不願意懷疑的人,這一晚,魏皇后的到來給了她最後一擊。
魏皇后身披黑色披風,整個人遮擋的嚴嚴實實,趾高氣昂的出現在了她的寢殿。
“戚玥,這麼多證據擺在面前,你還不願意相信麼?”魏皇后眸子裡帶著報復的快意,瞧著她神色憔悴被這些證據折磨,心情甚好。
她撩起眼皮,緩緩地扣上腰帶,面無表情的看著面前的不速之客:“相信什麼?相信你給我看的那些所謂的證據?”
魏皇后恨極了戚玥這副寵辱不驚的模樣,就是這雙眼睛,讓齊眷朝思暮想,那眼尾的桃花痣更是勾的齊眷神不思蜀,為了她甚至動了廢后的念頭!
“你不信?”魏皇后怒極反笑,她笑戚玥天真,竟如此相信齊眷。
“陛下原本是不打算對戚府動手的,畢竟戚府再如何,也不過是一介白衣,可你別忘了,就是戚府這一介白衣,助陛下登上了這個位置,滿朝文武六成都是你戚府的門生,這叫陛下能如何安心?
你以為陛下真的愛你麼?不過是為了戚府的勢力罷了,瞧瞧,現如今不是眼睛眨都不眨的把戚府給滅了。”
魏皇后走近,瞧著戚玥面露怒色,眉目間盡是得意。
“戚府也算是物盡其用,當世大儒死在了奪位失敗窮兇極惡的燁王手中,陛下雖顧念手足之情,卻也不得不給天下讀書人一個交代。”
“故,燁王府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