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曦蘭閣照看的蘭花的丫鬟怎麼回事?”跟水蘇說話,不能拐彎抹角的,這是青天總結出來的經驗。
水蘇端著戚靜的藥往前走,頭也沒回:“怎麼?那丫鬟招惹你了?”
水蘇對青天的態度比之之前好多了,至少不會張嘴就懟了。
“你都不覺得奇怪麼?那姑娘有點像……”未盡之意,他相信水蘇能明白。
“並不覺得,我見過大小姐的畫像。”大小姐的模樣氣質可是一般人像不來的。
青天無語,模樣是不像,可姿態,習慣都有幾分樣子了。
有人刻意模仿你家大小姐,你就不管管?
“你也太大驚小怪了,喜歡蘭花的人大多都是那個樣子,何況那姑娘也苦的很,你要是閒得無聊,去幫我把藥材分分類,還有。”
水蘇回頭,青天一下沒剎住差點撞上去。
“你家王爺狀態不對誰也賴不著,真的假的都分不清,還敢在那兒裝情聖?可笑。”
青天看著水蘇的背影無奈的撇了撇嘴,又不是我的問題,你衝我發什麼火啊。
青天覺得他得跟自家主子好好聊聊。
水蘇把藥端進了綏安院。
戚靜的藥從選材、配製、熬煮直至送到戚靜面前,水蘇從不假手於人,即便是木香也不行。
“綏親王這幾日總是出入曦蘭閣。”齊顧的動向水蘇是知道的,所以青天來問的時候她才這麼淡定。
這些天齊顧為什麼會如此水蘇大概有了猜測,感嘆齊顧同情至深的同時,又為他當初的不作為憤怒。
若是當年沒有眼睜睜的看著戚玥和當今在一起,那麼之後的這一切是不是就不會發生了。
遷怒是有的,可她到底不是當事人,代表不了什麼。
戚靜端著藥的手一頓,隨即什麼也沒說,一口將藥灌了下去。
這藥她喝慣了的,今日卻覺得格外的苦。
水蘇一手接過藥碗,一手遞了茶過去,放下藥碗又將果脯往前推了推。
戚靜吃了好幾個果脯才將苦味壓下去,她揉了揉額角道:“綏親王在戚府住了也有些時日了。”
水蘇明白戚靜的意思,她介面道:“左右他身子也好了,是時候該走了。”
戚靜點了點頭沒說話,只是起身緩緩地朝屋外走。
趁外面還未大熱,散散步也好。
水蘇未跟上,她需要去處理一下鞦韆閣的客人。
戚靜去了曦蘭閣,這是她第二次踏進來。
蘭苕正拿著本蘭花詩句在看,眉目間比之之前倒是真多了些淡然,從遠處看,確有幾分戚玥的錯覺。
戚玥當年也是愛極了在海棠樹下看書。
“小姐。”
蘭苕見戚靜過來,趕忙放下手中的書站了起來,俯身行禮。
戚靜擺了擺手,慢悠悠的在曦蘭閣逛了起來,蘭苕落後一步小心的跟著。
重建戚府的確是廢了心思,尤其是這曦蘭閣,一花一草的位置都分毫不變,連蘭草的種類都極清楚。
循著長廊往裡走,繞過主殿,便能聽到潺潺的溪流聲。
“這條溪流,是當年陛下為我姑姑尋得能工巧匠特意挖掘的,是條活水,通著護城河。”看似不長的溪流,暗裡卻幾乎繞了大半個帝京,其心意不可謂不大。
蘭苕也聽過璟玥聖賢皇后與皇帝的故事,知這二人感情深厚,當今陛下又是用情至深,只是聽戚靜的語氣有些不明,也沒敢多說話。
戚靜手指撫上廊下的漆紅柱子,一字一句的念著上面的字:“蘭生幽谷無人識,客種東軒遺我香。”
蒼白的近乎透明的手指在漆紅的柱子的映襯下多了幾分血色。
戚靜來的莫名其妙,走的也莫名其妙。
蘭苕全程跟著戚靜未多說一句話,直到將戚靜送走,她也沒鬧明白戚靜來這裡是幹什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