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和尚!”清遲見那人愣在當場,二話不說甩手便走,只想趕緊找身新衣服。言歸被她這一巴掌扇愣了,直到店主讓他讓開才回過神來,眼前的小丫頭早就不見了。他暗道自己心不定,跟店主賠了個不是立刻往外追去,可是這茫茫人潮,哪裡還看得見?
“唉,但願那孽畜不會生事。”合十唸了句佛號,言歸低聲道。
另一邊,換了身新衣服的清遲大搖大擺從店裡走出來,她一身公子哥裝束,搖著扇子向遠處的綵樓走去,眸裡閃過一點紅光又很快消失,只是路旁經過她的人都忍不住頻頻回頭:“這是哪家的公子,長得可真俊俏......”
切,本公子天人之姿,你們見過才有鬼呢。自戀一笑,清遲看向那燈火通明的綵樓,舔了舔唇:早就聽說江南的女兒柔的能掐出水來,今日本公子就見識見識,傳言是否屬實。
綵樓。雅間。
輕紗半掩,燭火明暗,浴桶之中,瀾仰頭看著身上百般嬌羞的女子,笑容邪魅。雖原身是蜘蛛,但他早年意外得了媚術的秘訣,自此修行的不亦樂乎,饒是男子看到他也要心魂盪漾幾刻,遑論這煙花之地的美人兒,在門口看了他一眼便貼了上來。只是......一手握著那細腰,瀾的目光落在榻上那紅衣女子身上,眸裡閃過一絲不悅:剛剛他先看上的美人,卻纏著葉般若不放,他實在是有些沒面子。
好似感覺到了摯友的目光,那男子微微回頭,勾唇一笑:“怎麼了,瀾?還放心不下你那個小徒弟?”
“放心不下她?算了吧,她活的怕是比咱們都好。”冷笑一聲,男子移開了目光。這死竹子,哪壺不開提哪壺,一提起來清遲那小兔崽子他就生氣,不就是她把他屯的糧吃了,說了她兩句麼?有必要跑出這麼老遠來?一路上還勾搭人家公子哥,窮的富的有權的有勢的,只要模樣上等,這小丫頭是一個也不放過,嘖......
越想越氣,瀾忍不住想直接把那小丫頭提溜到面前揍一頓,這念頭剛升起來,就聽一陣敲門聲:“二位爺。”
“什麼事?”瀾不耐煩地問。
“是這樣啊,外面來了個公子,指明要詩詩姑娘,給的錢是你兩人加起來的數兒......二位爺,你看我們樓裡的姑娘還有哪個順眼的,您再叫來,實在不行,詩詩姑娘明晚再——”
“再個——”瀾剛要暴怒,葉般若手一揮,他硬生生嚥下去一句髒話。就見那男子收攏了一下衣裳,向門口走去:“桑媽媽,你說的那位公子哥是不是一身紅衣?”
桑媽媽愣了一下:“不是,是身黑色雲紋錦,那可是咱城裡最流行、最貴的料子。”
哦?莫非不是小丫頭?這念頭在腦子裡一閃而過,葉般若看了看瀾,見他那一副樣子就知道他沒好事兒,瀾挑了挑眉,風情萬種地看了回去,實則殺意凜然。葉般若卻並未在意他,只是推開了門,溫柔一笑:“那這樣吧,媽媽你請那位公子過來,你放心,不會勉強詩詩姑娘的,這裡不還有別人麼。”
桑媽媽聽到葉般若的話眼裡閃過一絲鄙夷,但很快換上一副笑臉:“既然如此,我再去問問那位公子,他要是願意咱們就......”她話剛說一半兒,身後忽然一個姑娘急匆匆跑過來:“媽媽,剛剛那位公子走了!”
“走了?”
“對!”這姑娘跑的上氣不接下氣:“是跟一個和尚走的,好像......好像他倆是相好!”
“這......”桑媽媽一時語塞:這怎麼今天什麼人都能碰到。她賠著笑看向葉般若,卻見那公子哥兒眸子微眯,好似在想什麼:“既然如此,竹公子,我就不擾您了。”
“啊,桑媽媽慢走。”男子微微一笑,關上了門。
“怎麼回事?”瀾一邊穿上衣服一邊問。葉般若搖了搖頭:“我有一個大膽的想法,丫頭有麻煩了。”
在長髮髮尾綁上一截墨藍髮帶,瀾挑了挑眉:“你確定那是她?她會來這種地方?”
“為什麼不會來?”葉般若有些驚訝:“都多少年了,你還沒發現嗎?什麼叫上樑不正下樑歪?就你倆這樣的。”
“......”
剛剛。綵樓前。
看著桑媽媽離開的身影,清遲揚了揚下巴,一副志在必得的高傲樣子。她本想進綵樓裡坐坐,忽聽一聲‘站住’,細聽聲音有些耳熟,轉過身一看,喲,這不是今天那個小和尚麼。白天沒有看清楚,現在藉著燈光一看,這小和尚長得還挺俊俏,清遲心裡暗道,摸了摸下巴:“喲,你怎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