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羨仙·黑巫x夏菡
得成比目何辭死,願作鴛鴦不羨仙。
——《長安古意·節選》盧照鄰
月照平湖,星子倒映在粼粼波光中,好似一尾尾調皮的銀魚。湖邊生長著一大片蓮花,夜風輕柔拂過,好似溫柔地母親給女兒披上月華織就的薄薄輕紗,蓮葉田田,蓮花嫻嫻,靜謐幽美得不可思議。
一陣簫聲從遠處傳來,悠揚醉人,與這一派天地美景合為一體;簫音如玄冰般冷靜自持,又似冰下暗泉一般暗藏洶湧,宛如仙樂。一池蓮花也隨著簫音緩緩舞蹈,月光照耀之下,一朵青蓮花格外奪目。她就像是天地孕育的精靈,不曾遺漏一分精華,淡淡的青白色在一片白蓮之中彷彿最為矚目的公主。
簫聲漸漸停了,青蓮緩緩伸了個懶腰,微微蹙眉:“怎麼停了?”她緩緩睜開眼睛,只見眼前站著個白衣道長,劍眉星目,俊秀得像九天仙君,冰冷得像千年玄冰,他手上拿著支長簫,看來就是剛剛的吹簫人。
“好好看的人......”青蓮一時看呆了,完全沒有發現自己已然在月下化形,而身上只有幾片遮身的荷葉。
祁寒只看了她一眼便移開目光,他本是在小丘吹簫,忽然感覺到一股妖氣,趕過來,竟然是一朵蓮花妖化了形......還是完全不知道自己化了形的那一種。青蓮見他別過頭去,低頭看了看自己,只見兩隻手兩條腿,身上只有幾片遮羞的荷葉,她小臉皺成一團,猛地抱緊了自己,臉一下紅到了脖子根:“啊啊啊啊啊啊你快轉過去!”
完了完了,這些日子沒有動靜,怎麼偏偏就今夜聽了會兒簫聲就化形了!丟死人了!青蓮緊緊皺著眉,她才百年的道行,根本幻化不出衣服來,就當她心裡‘啊啊啊’的時候,一件白袍劈頭罩下,她連忙把自己裹了個嚴實,只露出兩隻水汪汪的大眼睛,眨巴眨巴看著祁寒:“......道長,你是來殺我的嗎?”
祁寒的眉梢微微揚了揚,從牙縫裡擠出一個字:“不。”
殺你是侮辱我的劍。他心想,一隻連自己化形了都不知道的傻妖怪,以後能成什麼大氣候?
那白衣道人轉身欲走,卻聽身後又傳來一聲‘啊啊啊’,祁寒沒有回頭,繼續向前走去,卻聽身後傳來啪嗒啪嗒的聲音,好似是那小蓮花妖走了下來,只是這腳步聲聽著有些怪......
“道長,道長!你等一下啊道長!”青蓮一腳深一腳淺地往前走著,一聲聲的喚,像是被丟下的小女孩,含著些許委屈:“道長,道長!你等一下!”
嘖。祁寒停下了步子,回過頭,只見那小丫頭穿著自己寬大的道袍,臉上掛著淚珠兒,見他轉身指了指自己的左腿:“你、你剛剛嚇到我了,我左腳沒有化好,這怎麼辦啊?”
我為什麼知道怎麼辦?祁寒心裡想著,轉身就走,青蓮見狀快走了幾步,一把扯住了她;少女身上還帶著淡淡的花香,祁寒微微蹙眉,冷冷道:“我不知道。你放開。”
“我不放!”青蓮也不知道哪兒來的勇氣,跟那冰一般的眸子對視著,目光堅定:“我聽了你的簫聲才化形,你又把我嚇成了跛子,我、我就跟著你了!什麼時候我好了我才走!”
【彼時不知因果律,無邪天真,無畏崑崙寒冰。】
“哎,小菡呢?”南溟霜四處張望了一下,卻不見那一抹青影。祁寒啜了口茶,淡淡道:“隨朱芸下山了。”
“朱芸?”男人的語氣格外難以置信,眼裡不知是氣還是可笑,打量了一眼泰然自若的祁寒,怒極反笑:“我說肅吟君,你是真傻還是假傻?朱芸恨不得把小菡生吞活剝了,你還敢讓她帶她下山?”
見南溟霜站了起來,祁寒臉色莫名一沉:“你去哪兒?”
“你不心疼她我心疼,行吧?”南溟霜扔下這麼一句,轉身便走,心裡卻暗暗數著三二一,果然,祁寒冷喝道:“站住!師父讓你在我這兒靜心練劍,我放你下山,成何體統?”南溟霜聳聳肩,一臉無賴地看著自己師兄,只見祁寒站了起來,拿上了青華劍。
“師兄好走。”南溟霜倚著門揮手道,滿臉得逞的壞笑。祁寒的腳步頓了一下,似乎在要不要拔劍之間猶豫,最終還是沒有回頭,青華劍青光一閃,載著他向崑崙山下飛去。
嫣紅閣。
菡抬了抬沉重的眼皮,只覺得眼前天旋地轉,她皺著眉想站起來,卻使不上力氣,直接從床上摔了下去。滿屋子都是劣質香粉的味道,菡扶著昏沉的頭,靠著床艱難地坐了起來,頭痛欲裂。
她本來是在看閣樓上的姑娘跳舞,結果身後有人把她迷暈了......
對了,是朱芸。提防如此,果然還是大意了......都怪那個老冰塊,木頭人!若是他不替自己答應,自己也不用跟著朱芸出來找罪受!過分!
在心裡把祁寒罵了一百遍,菡微微催動妖力,試圖驅散身上的藥效,可是朱芸用的顯然不是普通,她試了幾次都無果,反而把好不容易積攢起來的力氣折騰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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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寒......出去了我一定要——”她正喃喃著,門外卻傳來交談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