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外面風聲更大了,蔣夫人皺著眉,慢慢地翻了個身,就聽院裡傳來一陣呼喊聲。莫非是妖怪來了?她一驚,連忙去叫蔣荊魁:“夫君,夫君,你醒醒!外面好像有動靜。”蔣荊魁不耐煩地動了動,眉頭皺了又松,最終還是睜開了眼睛,外面的喧譁聲越發清楚,他咳了一聲,抹了一把臉,穿上外衣,向蔣夫人道:“我出去看看,你把符籙拿好,千萬別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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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你注意安全。”蔣夫人柔聲回答,從枕頭下翻出符籙攥在手裡。
嘎吱——蔣荊魁開啟門剛要往外走,忽然一個閃電劈下來,眼前白衣女子的臉一瞬被閃電映得慘白,把他嚇了一跳:“啊!仙、仙長?這麼晚您來做什麼?”三百看了看外面,道:“妖怪來了,他們都在前院,我來看看你和蔣夫人有沒有事。”
“多謝仙長掛念。”蔣荊魁擦了擦頭上冷汗,笑容有些牽強:“那有勞仙長照看夫人,本官先去前院看——”
“蔣大人!”院門口忽然傳來一聲呼喚,只見那白衣女子自牆頭躍下:“那黑蛟來了,你和夫人沒事吧?”她向前走了兩步,立刻發現門前站著一個自己,手摸上了腰間的千願鈴,喃喃道:“看來有事了。”
“啊?怎麼、怎麼兩個......”蔣荊魁看看那白衣女子,再看看眼前的,臉色一變:“你是妖怪!”
白衣女子勾了勾唇角,一手搭上他左肩,像扔垃圾一般一揚手,若是常人早就被扔出三米遠,可蔣荊魁狠了心不能讓這妖怪過去,黑蛟這一下竟然沒有扔動他——“你休想碰我夫人!”也不知道是哪兒來的勇氣,蔣荊魁拔出袖中的匕首就往那妖怪脖子扎去,黑蛟冷笑一聲,匕首紮在龍鱗上,直接彎了:“螳臂當車,不自量力。”
“夫君!”眼看著蔣荊魁被那妖怪掐住脖子,蔣夫人哭喊著就要撲過來,卻被丈夫制止:“弗兒,不要......過來,快走......啊!”清脆的碎裂聲在耳畔響起,黑蛟看看蔣荊魁,再看看地上的婦人,眼裡透出濃濃的厭惡:“你們演什麼夫妻情深?嗯?知道我最討厭什麼嗎?就是你們這樣的人!”
彭!一道金光猛地甩到黑蛟身上,那人晃動了一下,身上黑氣縈繞,變回了自己的樣子。他回頭看了看三百,有些不屑:“小姑娘,你打人可真是一點都不疼啊,我家月牙兒給我撓癢癢都比你下手重些。”
三百冷笑一聲,一口血噴在千願鈴上,一時鈴聲大動:“那你就自己給自己撓癢癢吧!”
“攝魂術?我還以為早就失傳了,有意思。”黑蛟的雙眼有一瞬迷離,下一刻便恢復了清明,他上下打量了三百一眼,看見那金蓮紋樣,意味不明地笑了一聲:“看來你是蓬萊的?無常那老東西早就死了吧?不然他怎麼可能不告訴你,攝魂術和幻術,都對我沒有用!”
一聲龍吟猛地在腦海中炸響,千願鈴發出一聲悲鳴,停止了晃動,啪嗒一聲掉在地上;三百猛退幾步,七竅緩緩流下血來——只是這一下精神力的碰撞,她就輸了。
“你為何會......”三百不可思議的看著那黑蛟,那人卻並未再回頭,只是將蔣荊魁破布一樣扔到地上,走進了屋裡:“無常那老傢伙可是陰人的好手,我沒少被他陰過,呵呵。”
蔣夫人看著一步一步走來的黑蛟,手中的符籙被她攥得快碎了,她緊緊護著自己的肚子,一直退到床邊,含淚搖頭:“不要,不要動我的孩子......你等我把孩子生下來,你再來抓我,好不好......求求你!我不想我的孩子死,求求你!”
“我們夫妻二人便能長你百年修為,我女兒才剛剛出生,我但求你放過她,她還沒有睜開眼看看這個世界......”
眼前的一幕和幾百年前似乎重疊,黑蛟冷漠地看著面前哭成淚人、頂著大肚子給他磕頭的婦人,抬腳踩住了她的頭:“孕婦和孩兒的精血抵得上五個凡人。”
那低低的一聲好似閻王的低語,蔣夫人愣了一下,伸手抓住了他腳踝,一手抓起瓷瓶的碎片紮了上去:“畜生!我和你拼了——”
黑蛟可笑地看著她把自己的手劃得鮮血直流而沒有在自己身上留下一個劃痕,不禁搖了搖頭:“母親真是這個世界最可笑的東西。”他剛要用力往下一踩,一道青光破窗而入,若非黑蛟撤得快,那柄長劍會直接釘在他頭上——“來得很快啊。”
青衣女子一躍而入,擋在蔣夫人面前,青華劍在握,夏菡冷笑一聲:“來了就別走了。”
“是嗎?若是你肯將床分我一半,不走也不是不可以。”黑蛟輕佻地笑笑,露骨的目光把夏菡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青衣女子;臉色一寒,飛快捏了個劍訣,空中立時冰刃無數:“寒刀霜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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