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雪紛紛,白頭的驪山別有一番清冷絕塵之美。而山內一處結界裡,一座七層寶塔巍然佇立,第七層上,隱隱有藍光閃爍,每閃爍一次,塔身便晃動一次,看似搖搖欲墜,實則依舊牢固。
當!血鳶刀擋住刺來的蛛腿,君落吃力地抵抗著那力道,忽而身子向後一仰,左手的長針狠狠刺進了蛛腿裡,那蜘蛛精‘嘖’了一聲,抽回蛛腿,怒而冷笑:“在我面前用毒?天王老子給你的勇氣?”
君落站起身,看了看血鳶刀上的裂紋,冷笑回應:“還沒有人敢壞我的兵器,你是第一個。”
一道凜冽青光斬向那蜘蛛妖,他立起蛛腿一擋,擋住了青華劍一斬。夏菡被逼退了兩步,握劍的手微微顫抖,虎口處落下一縷鮮血,竟然被震裂開來!幾人對峙之時,耳畔忽然響起一陣悠揚鈴聲,那鈴聲好似仙樂,原本囂張的蜘蛛妖愣了一下,竟然毫不設防地站在了那裡,只見一道黑影閃過,無風的匕首狠狠刺入他脖頸,墨綠的妖血噴濺而出,他雖及時避開,衣裳上卻還是沾了幾點,黑衣立刻被腐蝕出幾個小洞——“啊啊啊!螻蟻,沒想到你會此攝魂之音,我竟著了你的道兒!”
白衣女子側身閃過一團蛛網,神色凝重,又晃起了手中金鈴;可這一次,蜘蛛妖並沒有像剛剛那般失去反應——“師兄!小心!”
蛛腿橫掃而過,無風悶哼一聲,直接被摜到了牆上,嗚哇一聲吐出一口鮮血:“咳咳咳,我沒事。”君落拉了他一把,方才沒讓他被蛛腿來個穿心,把無風安置在牆後,君落咬了咬牙:“這老東西不好對付。”
“嗯,先不說他妖力如何,單是這八根矛和毒就不好近身。”虞天和點點頭。
夏菡躲過一坨蛛網,滾到二人身邊,低聲道:“我有個辦法。”
“說。”
“重啟法陣。”見二人不說話,夏菡咬了咬牙:“這老東西顯然不是我們對付得了的,但他依舊被法陣束縛著,活動範圍有限,只要我們重啟法陣——”
“道理我都懂。”君落打斷了她:“可問題是這法陣是怎麼回事,我們誰都不知道——”血鳶刀擋下那直衝面門而來的蛛腿,細小的碎裂聲在君落聽來無比刺耳,她心中暗叫不好,身子一歪堪堪避過那蛛腿,血鳶刀就這樣碎成了兩截!
“不堪一擊。”男子得意一笑,盯著三百而去,耳邊忽然閃過一道勁風;他神色不屑,屈起一條蛛腿,九節鞭的鋼刀狠狠釘在那蛛腿上,君落狠狠拽了一下,低聲罵了句娘:拽不動。
蜘蛛妖冷笑著一揮蛛腿,君落不捨鞭子,手腕一抖直接全纏上了那蛛腿,人也跟著跳了上去,直接被那妖怪拖進了法陣中心,君落在蛛腿上被掃來掃去,躲閃著其他長矛的攻擊,忽然一個圓形血槽掠過她視線——“彭!”紅衣女子順勢放了手,摔落在地上滾出去老遠,而那蛛腿直接甩在了牆壁上,九節鞭也被摔得稀碎。
得,沒得選了。君落暗歎一聲,目光搜尋著剛剛看到的圓形血槽,直覺告訴她,那就是法陣陣眼所在。
“無邪,你還能控制住它嗎!”君落大喊道。三百咬了咬唇,向她比了三的手勢。三秒,夠了。君落心中暗道,從腰間順出一枚中指長短的柳葉刀,劃破了手掌。
這大陣裡有些熟悉的氣息,應該是淩氏憑藉建木之力下的,雖然心中還有諸多疑問,但現在顯然沒有時間讓她猶豫——紅衣女子狠狠向前一撲,鮮血淋漓的左手掌拍在了那血槽裡:“無邪!”
悠揚鈴聲又一次響起,三百的眼裡綻放出淡淡金光,她輕咳出一口血,金鈴瞬間金光大放,那蜘蛛妖就生生被定在了原地,雖然眼珠轉的飛快似在抗爭,可還是被夏菡和虞天和抓住了機會——
“迷夢三式,迴風!”
“終南二重,開山!”
颶風與刀光淹沒了那妖媚男子,君落看著自己的血在圓形凹槽中走出一個太極圖案,接著,藍光大放!
“啊啊啊啊啊啊!”
那捆著蛛腿的八根鐵鏈好似活過來一般,纏在關節處,猛地收緊,法陣中心盛放的藍光之中,那妖媚男子形容恐怖,怨憤地看著脫力扶牆而站的三百,一隻蛛腿拼著被勒斷的風險高高揚起,直刺那白衣女子——
“小心!”
噗嗤。
三百伸手接住倒下的虞天和,那蛛腿已然被勒斷,毫無生氣地掉在地上,蛛腿上的毒素肉眼可見地蔓延,白衣女子一揚手,幾道金針封了穴道,也不知什麼門道,那黑氣真的就不再蔓延。
“君落!快出來!”夏菡看著陣法的藍光愈來愈盛,連忙大喊。君落苦笑一聲,她也想趕緊出去,可是——她看了看纏在自己腳上的蛛絲,還有妖媚男人一臉的同歸於盡,苦笑了一聲:“你可真是和清遲說的一模一樣,死也要拉個墊背的。”
聽到清遲這個名字,男子的神情一下凝住了,他愣了一秒,繼而低吼道:“你知道她在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