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小姐。事不宜遲,再不走就來不及了。”鍾明焦急的看一眼外面炮火紛飛,已經顧不上太多拉起她的手硬是把她拉出營帳外,程思怡走了幾步,突然甩開他的手,徑直向剛才宋淵走的方向跑去。
鍾明大吃一驚,緊緊跟在她身後,“程小姐,你這是幹什麼。前面太危險了,你不能去。”
程思怡不管不顧只是往前跑,周圍戰火紛飛炮火連天,整個山頭火勢蔓延,觸眼皆是腥風血雨,戰士們和敵軍已經達成一團,顯然敵軍在剛才他們審問陳參謀的時候已經火速攻了進來,敵軍早已識破宋淵設下的計謀,或者軍中還有陳參謀的同黨,把宋淵的計劃透露給了敵軍,以至於敵軍在如此短暫的時間內就攻佔了整個山頭,按此速度,不用多少時間敵軍就可以一舉擊敗宋淵,宋淵顯然已經到了生死攸關的關頭,程思怡就在剛才看著宋淵決絕離開的時候,只知道胸口莫名的疼痛起來,這種疼痛就像千萬只螞蟻在心頭啃噬,慢慢吞沒她的理智。
她沿著崎嶇的山道拼命的往前跑,山頭已經一片混亂,戰士們互相廝殺,互相擊打對方,子彈穿梭在所有人的身邊,每時每刻都有人應聲而倒下,不管是敵軍還是我軍戰士,空氣中瀰漫著濃烈的血腥味,帶著悽楚的哀嚎聲。
程思怡淚流滿面,看著那麼多士兵一個個倒在血泊中,甚至有些連四肢都被炸得毫無蹤影,卻毅然的扞衛自己的領土,她從來沒見過這樣的廝殺場面,她不斷地跑,彷彿有種堅強的意志在支撐著她讓她衝向宋淵的身邊,她只聽到耳邊不段傳來悽楚的叫喊聲,她不敢回頭,也不敢去看,擔心自己一不小心會應聲倒下。她發了瘋的,不管不顧使勁的往前跑。
鍾明緊緊跟隨在她身後護著她,舉著手槍打死了幾個向他們偷襲的敵軍,他想拉住程思怡,可是任憑他怎麼拉她,也無法制止她堅決的勇氣。他們兩人躲在一個小小山頭喘息著,剛才一路橫衝直撞,顧不得去看周圍的形勢,此時冷靜下來,躲在暗處才發現敵軍已經逐漸呈包圍之勢,漸漸把南地計程車兵圍攏在他們的範圍之內,他們步步緊逼,南地計程車兵已經兵敗如山倒,倒下的倒下,剩下一些頑強抵抗計程車兵聚攏在一起。
程思怡和鍾明躲在一個小山丘後面,周圍倒下許許多多的戰士,滿目蒼痍,觸目驚心,豔麗的鮮血像小溪一樣蜿蜒的流淌在地上,浸溼了泥土散發出令人發術的膽寒,程思怡忍住欲作嘔的噁心,手裡都沁出冷汗,她望著前面烽煙四起,早已掩蓋一切的漫山遍野,心中寒涼到了極點,絕望彷彿在這一刻綿延,一寸寸沿襲到全身的血脈。她想不起為什麼自己會在最後的一剎那回到這個人間地獄的戰場,可是心口卻有一個堅強的意志,讓她堅定的想留下來。
鍾明站在她身邊,看著漫山遍野的哀鴻,髒兮兮的臉上已經分不清是淚水還是汗水,就連說話都感覺難以抑制的痛哭,他側頭忘了一眼程思怡,:“程小姐,你若是再不走,我怎麼向宋少帥交代。”
程思怡突然揚起一絲笑意,:“你不用向他交代什麼,我親自向他交代。既然我已經走到這裡了,就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
“程小姐,如果少帥知道你這樣做,他會傷心死的。當初他為了讓你......讓你.......”
“讓我什麼?”程思怡悠的轉過臉,鍾明觸及到她明亮清澈點眼神,頓時有點迷茫,轉頭看見山頭不斷地烽火四起,想想自己今天也算是走到了盡頭,若是再不說恐怕也沒有機會,於是說:“自從江公子死後,程小姐就心如死灰,當時你潛入軍中來的時候,就已經做好了視死如歸的準備是不是。”
程思怡黯然點了點頭,心中彷彿猜到了什麼,只不過沒有說出口,鍾明已經說到:“我們家宋少帥擔心你一時想不開,所以說謊承認他就是殺死江公子的殺手,就是希望程小姐你心中還有一點念想。”鍾明在如此危急時刻,他也顧及不上自己的身份,看到程思怡臉上憂傷的表情後,頓了頓又說:“程小姐,我跟隨在宋少帥身邊這麼多年,他向來是個重情重義的人,當年雖和葉小姐定下婚約,後來葉小姐悔婚,宋少帥也從來不曾怨念過她,知道葉小姐離家出走,還擅自離開軍營去景州找她,也因為這事連累江少爺喪命,他一直愧疚於此,自從你來了營帳之後,我們少帥真的是盡心心力,為了照顧程小姐,他和眾參謀意見相悖,被他們壓制,仍然力排眾議讓你留在軍中,後來知道陳參謀派人去刺殺你,特意派了自己身邊最得力的衛戍守護你的安全,若是程小姐真心為了少帥好,請程小姐儘快會景州,再耽擱下去,恐怕你我都要葬身這裡。”
程思怡目光澄澄看著鍾明,說:“鍾明,你把我送走之後,你還會回到這裡來嗎?”
鍾明重重點了點頭,:“只要把程小姐送到安全的地方,鍾明就死而無憾了,若是還有一息尚存,我一定會和宋少帥一起殺了這些敵兵,否則枉為南地的子民。”
一顆眼淚從程思怡眼角流落下來,滑落嘴角,有點苦澀,她卻悠然一笑,:“那好,我陪著你們,我當初來的時候已經視死如歸,今日也同樣不會膽怯。”
“程小姐.......”鍾明激動的泣不成聲,突然聽到耳邊傳來劇烈的轟鳴聲,伴隨著山搖地震,程思怡和鍾明驚恐的向過去,只見濃煙滾滾騰地而起,漫山遍野熊熊烈火燃燒起來,一瞬間巨大的濃煙覆蓋整個山頭,程思怡已經看不清眼前的事物,只聽到夾雜的腳步聲傳來熟悉的叫喊聲,她努力的睜開眼睛,想要透過濃烈的煙霧看清眼前的形勢,只是稍微一睜開眼,就感覺眼眶灼熱的發疼,程思怡努力讓自己的眼睛儘快的適應眼前的情景,隨著濃煙散去,她看到了一個模糊的身影就在她的不遠處,宋淵手裡手槍,所有的南地士兵把他圍繞在中間,敵軍被剛才的炮火炸得粉身碎骨,死傷無數,哀嚎痛苦聲裡傳開他們為首將領也死在剛才的炮火中聲音,程思怡頓時熱淚盈眶,雖然敵軍仍然不停的向他們聚攏,可是她卻一點也不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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