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雨聲滴滴,屋裡暖意如春,茶香飄逸,幾盤瓜果端方在桌上,葉靜涵為江晟軒倒上一杯,舉杯為敬,:“江公子,這次我以茶代酒敬你一杯了,歡迎你回景州。”
“葉小姐客氣了。”江晟軒拿起桌上杯子,毫不猶豫喝了下去。葉靜涵又為他續杯,卻被江晟軒阻攔住,葉靜涵微微一愣,抬眸觸及他深沉黝黑的眼底,見他目光澄亮,似是夜空中明亮的星星有著無形的光芒:“葉小姐就當真要把這恩情還完。”
葉靜涵怔了一下,悠然一笑:“江公子的恩情豈是這杯薄茶就可以還清的。今日江公子初來乍到,我也該盡地主之誼。”
“那就好,我還擔心葉小姐打算和我劃清界限呢。”江晟軒打趣的說,葉靜涵噗嗤一聲忍不住笑出聲來,聲音清脆玲瓏,在寂靜充滿茶香的屋裡顯得更加悅耳,她笑道:“看不出江公子平日溫文爾雅,不苟言笑,原來也有這麼直接爽快的時候,要不是今日親眼見到你這行為,還以為你是難以接近,一本正經的商人。”
江晟軒聞言倒是笑了,輕輕搖了搖頭,“葉小姐這是盛譽,我是在不敢當。”
“江公子謙虛,雖然和你接觸時間不多,但也知道江公子為人。”葉靜涵拿起杯子喝了一口茶水,江晟軒坐在對面,靜靜看著她舉起茶杯的手潔白如浩雪,低頭間自有一種柔和嫵媚之感,心中悠然一驚,躊躇間,葉靜涵發現她正在凝視著自己,含笑問:“江公子這次忽然回景州長住,是否江公子打算在景州發展生意。”
“葉小姐果然聰明伶俐,什麼都被你猜到了,這次回來也打算在景州做點生意。”江晟軒說。
葉靜涵點了點頭,也不方便再多問,於是蜻蜓點水的三言兩語帶過,說起景州的風景,還有當地的有名吃食,無意間又聊起麗州時相送的桃花酒,一時間越說越多,一個下午無意間就過去了,走出茶肆分別時,雨已經停了下來,天色昏暗,青石板路兩旁亮起了煤油燈,照得街道一片昏黃。
兩人站在街沿邊,江晟軒說:“聽說本月初十萬興樓請來了名角張玲玲來唱曲,不知道葉小姐喜不喜歡,不防一起去聽聽。”
葉靜涵一聽,喜道:“想不到江公子初來景州,卻什麼也瞞不過你,張玲玲不輕易登臺,這次難得一會,自然不能錯過,只是這門票十分難得。”
江晟軒:“葉小姐不必擔心,過幾日我讓阿成過來接你。”
葉靜涵應允了下來,出了茶肆,阿德和玲兒已經在門口等候多時,葉靜涵上了車剛坐穩,玲兒忍不住好奇心起,:“大小姐,那個公子是誰啊,從來沒見過小姐有這麼俊朗的朋友。”
葉靜涵瞪了她一眼,待要出口,坐在前頭的阿德已經搶先道:“玲兒,這就是大小姐的救命恩人啊。”
玲兒先是愣了一下,隨即又恍然大悟般,睜著難以置信的眼神:“這就是大小姐說的那個救命恩人啊。”玲兒驚呼起來,阿德不等葉靜涵回應,又接到:“否則怎麼可以讓大小姐這麼千山萬水還恩呢。”
葉靜涵坐在後座,見他們兩個一唱一和,抬手在阿德頭上一敲:“阿德,再胡說今晚不準吃飯。”
阿德連忙求饒:“大小姐,我是開玩笑的,我餓了一天了,可不能再捱餓了。”
葉靜涵和玲兒見他愁眉苦臉的樣子,忍禁不住起來。
玲兒像是有意逗葉靜涵般,又說:“大小姐,這江公子一表人才,而且為人這麼善良,玲兒覺得和大小姐很搭配。“
“你還說,是不是連你也不想吃晚飯了。”葉靜涵斜睨瞪了一眼玲兒,玲兒和阿德相視一笑,車廂裡一陣歡聲笑語。
回到家中,暮色沉沉,葉守宸已經回來了,正在客廳裡和李叔在喝著茶,聊著生意的事,葉靜涵見葉守宸連日奔波,臉色頗有倦意,連忙靠過去,為葉守宸垂著肩膀,:“爹,你回來了,一切還順利嗎?”
葉守宸自從葉靜涵出國之後,還未享受過子女相伴身側的感覺,手裡端著茶杯卻滿心歡喜,寵溺的說:“有你為爹守著家裡,爹還有什麼顧慮。”
葉靜涵為他錘了錘兩下肩膀,笑道:“爹一向無所不能,就是女兒不能幫你分擔一二,心裡愧疚的很。”
葉守宸驚訝的擱下手中茶杯,眉毛一挑,試探的問:“這麼說你是願意幫爹了。”
“女兒本就是葉家的人,有什麼幫不幫的,爹究竟有沒有把我當女兒看。”葉靜涵氣惱的站了起來,起身走到隔壁的椅子上坐了下來,端起放在桌上的另一杯茶水,慢條斯理的抿了一口。
葉守宸眉角充滿笑意,似乎葉靜涵的話正中下懷,臉上卻不露聲色,坐在一側的李叔見他們父女兩一唱一和,各懷心事,他倒像是多餘的人似的,此情見葉守宸有心事卻不開口,便清了清嗓子,插嘴道:“大小姐,老爺一向疼愛你,對你可不比兩位少爺少花心思,你如今歸來,老爺更是歡喜的每日眉開眼笑,我很久沒見老爺這麼開心了,你要是能為老爺分擔一二,說不定老爺從此以後不理世事,每日只專心養花逗鳥過日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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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守宸斜睨了一眼李叔,揚嘴輕笑不言語,李叔跟隨他多年,自是知道他的心思,又假裝嘆氣道:“雖說近幾年葉家生意日漸擴大,不免也有疏於管理的時候,這次我們去了麗州,就發現有幾家商號的賬目有點混亂,為了這事,老爺可愁著呢。”
葉靜涵擱下杯子,雖然一早看穿父親和李叔的用意,聽聞此事不免還是擔憂的問:“李叔曾經給我看過葉家所有商號的賬目,我記得在所有商號中,盈利最大的就是麗州的幾家經營布料的商號,之前的賬目一向都是很清晰,這次卻發生這樣的事情,這其中必有蹊蹺。”
李叔點頭說道:“難怪老爺一直誇獎大小姐聰慧,今日李叔總算見識了,之前給你看的賬目,沒想到你還記得這麼清楚。”
“李叔你就別打趣我了,我也只是無聊閒暇之餘看了幾眼,這麗州的商號是發生什麼事情了嗎?”葉靜涵慚愧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