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次的相遇,對於秦遠鈺而言,非常奇妙,他望著自己面前怯生生的少女,陌生至極的妹妹,瞧著對方在說完謝謝後便快速的跑開了。
秦遠鈺回憶到這裡,有些出神,他看向面前的時渺,時渺剛剛說出謝謝的那句話,簡直像極了記憶中的那個人,思及此,秦遠鈺微微擰了擰眉,半晌沒說話,眼中有些感傷。
後來……
後來在他再次遇見自己那個陌生的妹妹後,是在一個月後了。
那是在院子的一角,小女孩被人欺負的很慘,渾身上下的衣服都破破爛爛的,赤腳站在泥地上,臉上髒兮兮的,活像個小乞丐似的,身上不少的口子,都是被人給撕扯出來的。
只是在小女孩的面前,那群欺負她的孩子卻模樣更慘,倒在地上,摔得不輕,一個個面色驚恐不安的看著小女孩,口中唸唸有詞。
小女孩則像是憤怒極了的模樣,握著拳頭,走向那群小孩,人四散跑開,秦遠鈺則是坐著自己的輪椅靠近。
當看見面前的來人之後,小女孩臉上的憤怒一下子變成了惶恐不安,整個人洩了氣一般的將自己的手藏在身後,怯生生的看著來人,轉身就像跑。
“站住,為什麼要對他們下手那麼狠,上次不是說不想傷害任何人嗎?”鬼使神差的,那時候秦遠鈺抓住了小女孩的手,並詢問了這麼一句話。
“……”小女孩沉默了沒說話,在繼續的追問下,這才糯糯的開口。
“他們說你是廢人,說你快死了。”小女孩聲音很低,她的眸子暗淡無光,像是從不曾見過光,陰霾滿布,垂著眸子,睫毛覆蓋了眼簾。
聽著小女孩的這句話,秦遠鈺伸手,輕輕的將手放在小女孩的腦袋上,另一隻手則是攤開掌心。
“你別再傷害別人,做個善良的人,如果你願意的話,我可以保護你,我是你的哥哥,你可以相信我。”秦遠鈺開口。
“哥哥?”小女孩聽著這個詞,抬眸,小心翼翼的將手放在對方的掌心,眼中的陰霾一點點的掃開。
這般模樣就好像抓住了一雙能夠將她從無助,從惶恐和地獄深淵中拯救出來的一雙手,嘗試著去信任。
秦遠鈺斂下眸子,越想便越覺得心中不是滋味,說不清楚是什麼滋味,或許是歉疚,或許是不安,亦或是怕午夜夢迴的時候又回想起那個人的樣子。
至少當時說那句話的時候,他是真心的。
只是……
他真的受夠了,不想再坐在輪椅上,為什麼……為什麼這個世界要這麼不公平,這樣苛刻對待他,既然他給了對方好,那麼回收一些好,也應當是理所當然的吧。
“秦遠鈺先生?”
耳邊傳來聲音,秦遠鈺聽著聲音這才回過神,瞧著自己面前逐漸放大的臉,一怔,隨即很好的為自己的失態收拾整理了一下臉上的情緒,笑的溫和的看著時渺。
“抱歉,我只是看著你,想起了一個人,我的妹妹,只是她因為意外去世了,而且……時間點剛剛好和時小姐你回來的時間點重合,所以看見你,我總是不自覺的想起她。”秦遠鈺不動聲色的開口,說話間一直瞧著時渺臉上的表情,似乎是想從時渺的臉上看出一些端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