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切真相都明瞭的時刻,病房的這一小塊空間裡,我們的頭上飛躍過無數的鏈條。它們將我們死死的纏繞在一起,擺脫不開任何一個人。
好像石澤旭說的很有道理,又很悲情,似乎在他的眼裡,他的姐姐櫻藝,就是最委屈的那一個,也是手上最多的那一個。
可是在冷簡眼裡,他永遠是帶了綠帽子的,不管事情發展的緣由有多離譜或是有多過錯,他都是被人拋棄的那一個。
他們兩個人之間,各有理由,各有對錯。總之。這段曲折不堪的回憶,徹底破碎了被歲月封存的關係。團華斤弟。
他們都有錯,但無論如何,都已經過去了,現在剩下的。除了沒消化完全的恨意,就只有梧桐這唯一的寄託了!
坐在地上的嶽蘭已經說不出話了,她也分不清,這場洗白的爭辯到底是誰贏誰輸!
冷簡抓著自己的額頭,倚靠在牆壁,不知道應對什麼。
大家都沉默了。
最後,櫻藝拍了拍石澤旭的肩膀,然後從他的懷裡走了出來,她站在冷簡面前,給了他最後一次通牒:“冷簡,過去的事,我不想再提了,也不想糾結六年前的感情是誰的過錯!我們都是成年人了,也都過了那些可笑的年盛期。我現在,就想帶著梧桐離開這裡。去找他的親生父親也好,或是帶著他重新生活也好!我現在,剩下的只有梧桐一個人了!如果你連這點權利也要剝奪,我想我真的一無所有了!算我求求你了,你好好考慮一下!”
話畢,櫻藝拖著身子走回了石澤旭的身邊,挽著他的手臂就要往門外離去。
我看著他們落魄的背影,那一刻才覺得他們是真的姐弟,一點都不假。
也難怪,石澤旭會在任何梧桐有危機的時刻出現,我一直以為,他徘徊在冷簡身邊,是因為種種巧合,現在看來,他一開始就是帶著目的靠近的,雖然這目的聽起來並不美好。
病房的門被關合了,石澤旭和櫻藝離開了,我們三人站在原地,屋子裡只能聽到鐘擺點滴的聲音。
我猜冷簡此刻一定是愁思百緒的,割不割掉他的這塊心頭肉,成了他最大的難題!
我茫然,先把嶽蘭攙到了沙發上,把她安頓好,我去倒了兩杯溫開水,剛想遞到嶽蘭手中,兜裡的手機就來了電話。
還是梁歆智打來的!
我轉身,直接出了病房,接通電話,那頭是她的要挾聲:“江書影,怎麼樣?我現在打算去警局,把葉巖犯罪的資訊全部上交,你說我是直接去呢?還是先見你一面比較好呢?”
“梁歆智你到底想幹什麼?你害我不夠,現在還要害葉巖?”
“呦!瞧你這話說的!什麼叫害呀?我這是為民排憂解難好嗎?葉巖他貪沒貪汙,他自己最清楚,我不過是順水推舟了而已!不過,這水是推還是不推,全都掌握在你的手裡!”
“我的手裡?梁歆智,你不覺得你很無聊嗎?就算葉巖他犯了事,和我又能扯上什麼關係?你覺得你用這個梗,能把我怎麼樣嗎?”
“對啊!是沒什麼關係!反正你們都分手了!可是,我可記得當初葉巖犯事以後,可是和你扯上了不小的關係!而且,最後幫你擺平事端的人,還是冷簡,對吧!如果我把這最後的證明交上去了!那麼,你和冷簡會成為什麼?包庇?還是縱容?而起,我很清楚的記得,葉巖那個白痴,曾經還幫你捱過一刀吧!你就算是有點良心,也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他蹲進監獄,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