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了這些陳述,得知了這樣一個並不美好的故事,我的情緒比任何密閉空間都要沉悶。一種無法喘息的感覺,壓抑在嗓口。
我試探的摸索著冷簡的手掌,企圖能給他一些力量,他只是低著頭,眼睛很久都不肯睜開,他是怕掉眼淚吧!那種不得不割捨掉某種感情的無奈感!
“冷簡,你真的決定了嗎?如果梧桐和櫻藝走了,他會過得比現在好嗎?”我用力的握著他的手,以為他能後悔一次。
“決定了,昨晚我和櫻藝說了挺多的,其實她一直以為梧桐是我的孩子,所以這次回來。她本想著和我和好的!但是。她和我說的時候,我直接就告訴她真相了,還說,我已經有未婚妻了……”
“那她怎麼說的?她有繼續讓你回頭嗎?”
冷簡搖頭:“她沒有,她的性格我太瞭解了。倔強,不肯認錯!她只是告訴我,她這次回來的太唐突了!她自己也沒想到,自己會輸的這麼慘!”
“那她如果帶著梧桐走了,會去哪?她還有家嗎?她能給梧桐一個好的生活環境嗎?”
“或許吧!她說她要帶著梧桐去找親生父親,如果對方接受的話,她就留在國外不走了!她說她會好好照顧梧桐的!也好,在梧桐還小的時候,帶他離開……這樣孩子長大以後就不會……”
說著,冷簡哽咽了,他的左手死死掐著太陽穴,我能看見他拇指上的一大片慘白,他的手臂在抖,那是來自父親的不捨吧!
我抓著他的手臂。輕柔的向著自己懷裡拉扯。
“沒事的!沒事的!一切都會過去的!梧桐會幸福的!一定會的!”我小聲的勸說著,冷簡慢慢將額頭靠在了我的懷中。
我沒辦法不理解。一個像孩子一樣的父親,一個沒有血緣牽連的父親,他有多難過。
沉重的氣氛瀰漫了整個病房,過了很久,冷簡都一直靠在我懷裡,我坐在原地,看著窗外漸漸明亮的日光,還有病床上,母親韻律平穩的呼吸。
好像這一天,生活裡的所有不美好,都聚集到了一起。
可是我不知道的是,更可怕的遭遇,還在後頭。
那些被隱匿在黑暗處的善意謊言,成了一道道疤痕,慢慢被二次開墾。
疼或不疼,只有當事者清楚。
在醫院滯留的這天下午,冷簡回了家,打算收拾一下梧桐的衣物和玩具。
我沒跟隨,留在醫院照看母親,等他走了以後,我去了隔壁辦公室找護士打針,一進屋,還是看到了那個滿臉無辜的洛子熙,不巧的是,遲良也在,估計是等洛子熙下班的!
我剛想找其他的護士,結果就看著遲良拿著一摞病歷單出來了,我看他這架勢,應該是來看病的!難道是檢查性病?如果他知道佟文是騙他的,不得氣暈過去!
我特意在他面前站了一下,指著他手裡的病例單就問道:“怎麼?一年都不感冒一次的遲良,生病了?”
他低頭看了看自己的病歷單,解釋說:“沒有,只是例行檢查而已!半年一次的體檢!”
我不信,伸手就去扒拉他手裡的紙張,結果他還躲了一下!
我故意挑釁道:“是不是怕自己感染上什麼不治之症啊?聽說你和洛子熙結婚那天晚上,都沒同房?真的假的?”
遲良皺眉,義正言辭道:“是佟文和你說的?”
“怎麼?她不就是好心提醒你麼!你不應該感謝她嗎?”
遲良輕笑,抖了抖手裡的單子說:“我沒得病!也請你別再瞎造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