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說不上在這裡見到父親是一種怎樣錯綜複雜的感覺,會覺得不可思議,但又在情理之中。
擋簾被父親拉開的一刻。大家的視線都條件反射的聚集在了那裡,而我和母親在見到這張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面龐時,同時倒吸了一口涼氣。
應該說這是一場巧合?還是一場糟糕?
父親進屋的時候是嘴裡有話的,他好似對這戶人家很熟悉,人還沒出現在屋裡,含在嘴邊的話就已經暴露在空氣中了。
“我聽說家裡來客人了啊!是那個……”
父親的話截止了,截止在看見我和母親的一刻。
整個屋子裡,氣氛霎時凝重的像是結了冰,我和母親找不到合適的解釋語,父親也是。縱剛向技。
為了能打破這場莫名其的僵局,我直接從椅子上起了身。不可思議的喊道:“爸?”
父親愣住了,半天沒回過神,他的視線來回遊走在我和母親的身上,緩了好半天,終於開了口:“你們兩個……怎麼會在這……”
其實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我們一家三口,會出現在一個死刑犯的家中?不!如果算上“麥粒”,應該是一家四口!
坐在身邊的母親像是明白了什麼,她想扶著椅子站起,冷簡眼快,急忙攙了過去。
母親走到了父親的面前,她的臉色很差,差到不僅僅只是身體上的不適,更多的,是心情上的絕望。
“你為什麼……會在這裡?”母親一字一頓的開了口。父親哽咽在門口的位置,遲遲都沒說出一個字。
坐在一旁的女人看出了事情的蹊蹺,她快速走到父親的面前,想把父親拉出去,但胳膊都沒伸開,我的母親就再一次開了口,而這一次的開口。把所有人都困在了這裡,動彈不得。
“你不會告訴我,離世的那個死刑犯。就是你之前朝朝暮暮的那個女人?是嗎?”母親幾近聲嘶力竭的質吼,父親啞言了,他的緊張流露在額頭的虛汗上,雙手不停的在手套裡團握。
看到這一幕,我想我已經可以確定了,這次為母親捐贈心臟的死刑犯,就是曾經搞得我們家裡支離破碎的準小三。
想到這,我腦子裡那些不太美好的童年記憶。就都翻箱倒櫃了出來。
我上高中那會,正值父母感情出現危機,我還記得,當時是父親先變心的,母親護家,為了能挽回父親,幾度想要找這個小三談話,但那時候父親被這個三兒迷的正痴醉,他就一心和母親對著幹,還極力保護那個三兒,根本沒讓她們兩人見上面。
那時候我就知道,父親是個情種,卻也是個不樂意擔負責任的男人,他於母親在一起的那些年,我幾乎每天都能看見他們兩人的爭吵,從早到晚,從晚到早。
後來父親一氣之下離開了家,母親日日以淚洗面,起初她還想著為了我而和父親好,但後來經過時間的沖刷,那些怨恨和得不到的愛,漸漸不那麼重要了。
兩人沒辦理離婚,但卻完全分了居,你過你的,他過他的。
狗狗“麥粒”也是在父親離開的那天以後突然消失的,我過去一直以為“麥粒”是被人拐走的,現在一看,應該是父親特意帶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