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清楚在這樣一個不正經的夜裡,被一個不正經的人表白是什麼感受,他說喜歡的一刻。我甚至覺得那是理所當然的。
這麼多個陌生日夜的相惜陪伴,他見證了我的每一次落魄和感動,也體會了我的每一次暴躁和溫柔,我開始回想,我們是因為什麼而牽扯在了一起,又是因為什麼而變得形影不離。
他常伴我的左右,我也漸漸習慣了生活一角里為他留個特別的位置,如果他不在了,我想我一定會亂了分寸。
街邊,我繼續蹲靠在馬路邊,看著身前的車行穿梭。對面的自動販賣機還亮著燈,五顏六色的瓶瓶罐罐格外生動。
冷簡在說完那句“喜歡你”之後,雙手插兜的走到我面前,他站著,我蹲著,抬頭的瞬間有一種我是霍位元人的錯覺。
“喂!我剛剛在說喜歡你!”他抬起右腳,用鞋面輕輕的碰了碰我的小腿,力度很微弱,微弱的像是怕我會因此跌到。
我把衣服袖子擼到手背上,然後蜷縮成一團,雙手捂住耳朵,一邊搖頭一邊低頭喊道:“我聽不見!我聽不見!我聽不見!”
他沒慣著我,見我裝傻,直接就蹲下了身,一把就將我摟在懷裡。我頃刻向一邊跌倒,差點坐到地上去。
接著,他抓著我的左手手腕,向著身後猛的一拉,然後衝著我的耳廓就是一陣高分貝的吶喊:“江書影!我說我喜歡你!”縱華狀劃。
霎時,身前的馬路上鳴笛過一輛計程車,速度飛快的讓人眨不過眼。我側過頭,裝傻般的看著他說:“我還是沒聽見……”
說完,我就掙脫開他的手腕。拔腿就跑,他抓狂的撓了撓頭,跟著我後屁股就是一頓追打。
“江書影!你別跑!有本事你別讓我抓到你!”
路邊,我們兩個樂此不疲的奔走在這個城市的一角,直到我們的視野裡出現了高樓大廈時,才知道自己快要到家了。
冷簡從身後追了上來,手裡握著我的發繩子,說道:“瘋子。你頭髮都吹散了!”
我摸了摸腦袋,才反應到自己的馬尾不見了,落了一頭的披肩長髮。
他幫我在身後輕束了一下,皮筋纏繞了兩圈,紮好後,他用手掌撫了撫我的額頭,說:“去超市吧!買東西!要不一會就下班了!樓下的超市關的早!”
我心想,反正都是你家開的,營業時間還不都是你一句話的事,切,裝什麼正經人!
我撅了撅嘴,跟著他連穿了兩條橫道,去了超市。
我們在補品區繞了很久,但看來看去,冷簡執意要去酒水區買些高檔的酒類,搞得好像他對捐贈者的家屬很熟悉一樣。
我拉著他的衣衫後襬,質問道:“喂!你不要把明天的慰問當成是給領導送禮好嗎?我們是去真誠的表示感謝的,又不是去喝酒慶祝的!”
他回頭不屑的瞥了我一眼,接著繼續在貨品欄裡挑選東西,嘴角有意無意的呢喃:“要是一會你拿錢的話,那就你做決定!”
我一聽,誰怕誰啊!好像說的我很窮一樣,我當即一拍褲兜,發現裡面最多隻放了三張人民幣,是紅的還是綠的也不能確定。
真丟人!上戰場不帶槍!這不是擎等著被人踩麼!
我聳聳肩,故作無所謂的姿態說:“好吧!你有錢,你做主!其實酒水也挺好的……挺好的……”
我說的不走心,冷簡在我身前笑了笑,繼續往我的購物車裡放東西,一樣接著一樣,看的我的心都在滴血,這得多大的手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