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一個人對你有所隱瞞,那麼或許是你沒入他心,又或許是你沒品透他給你的沉默。
往往。真情實意的人,從來不會太過直白的告訴你,我有多愛你。
就像,冷簡右眼下的血點,那些他不樂於言說的,總有一天會被浮露水面。
車窗外,秋意漸濃,綠的不再純粹的葉子,開始在母體上搖搖欲墜,我按下車窗,似水湍急的風流。鋪面而襲,冷簡很突然的放慢了車速,那些不必開口的細枝末節,暖了我一次又一次。
我將手臂搭在窗沿。額頭靠在其上,半暖半涼的風,融化了我。
“你好像很喜歡在車上看風景……”冷簡忽然開了口,眼睛沒轉移的注視路況,嘴裡很隨意的說著。
我將頭側向車內,髮絲被風凌亂在鼻前、眼前,卻一點都不覺得礙事。
“好像是吧!很涼快!”我調侃。
他嘴角微牽,眼角輕輕眯合:“找個時間,我們去蘇黎世吧!”
我心想,蘇黎世?以前聽留學的同學說過。那是瑞士最大的城市,雙塔羅馬大教堂就在那!
“你說的,是利馬特河?”我問。
他點點頭:“那的風,比這的好。”
其實,他說完這句,我並沒理解這“風”裡的含義,我就那麼木然的點頭,我不敢奢想我們到底能不能過去成蘇黎世。但他的態度是誠懇的,甚至,他已經幻遊在那片記憶裡了。
車子一路向北,冷簡還是堅持了他的紳士風度,把姚薇送回了家,而不是公司。
一下車,他就給了姚薇一次特赦:“今天雖然沒用上你的演講和ppt,但是看出來你有細心準備!下午你就在家休息吧!穿高跟鞋奔波一天,需要靜養!但是……以後見客戶的時候。可以不用穿的這麼暴露,畢竟……你還是個孕婦。”貞低圍技。
說完,冷簡聳了聳肩。
我看著姚薇,她竟臉紅心跳的低下了頭,還用手指將裙襬向下拽,剛剛她引以為傲的白花花大腿,這一會被她遮掩的嚴嚴實實。
看來,這世上能整治姚薇的人,除了葉巖,就是比她有權有勢的人了!勢利眼這三個字,的確是為她量身定做的!
離開姚薇家,我們將車開向了醫院,我本以為他需要回公司處理案子的後續,但他沒有,連說都沒說就朝著醫院的方向前進。
“你不是應該先回公司嗎?”我問。
冷簡神色不是太放鬆,帶著點凝重,那眸子裡,像是有一條力量強大的河流,隱隱蠕動。
他沒直面回答我,轉移了話題:“伯母還有多久能出院?”
“一個星期就夠了!”我說。
他持續面不改色,思考了一會後,說道:“心臟捐贈者的家屬聯絡上了,如果伯母想去當面道謝,就等她出院,我們一起去吧!”
我驚喜,他竟然這麼快就搞定了這件事:“他們同意啦?太好了!我媽心裡的這塊石頭,終於能落地了!她啊,信佛信了一輩子,最不愛欠別人的人情!說的嚴重點,你要是讓我媽去替那個死刑犯贖生前的罪,她都不會拒絕!”
我激動的拍著身前的儲物櫃,冷簡側頭看了我一眼,沒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