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賽爾提克學院聖職者分院內部,有一座高塔鶴立雞群,這裡是傳說中紅衣主教赫拉森的辦公地。
此時風雲際會,烏雲密佈,高塔的尖頂籠罩在黑雲之中,高塔發生了一次震盪。
“嘭!”高塔第二層,一道大門開啟,裝飾精美的巴洛克風格大廳出現在大門之內。水晶鑽鑲嵌的華貴門欄呈現出反螺旋形一節節向上攀升,樓梯邊緣六幅精美的油畫掛在象牙白的漢白玉牆壁上,與大理石臺階交相輝映。
“轟隆隆!”一道閃電擊中高塔的塔頂。
閃光照射到六幅油畫上。六幅油畫分別反射出赤橙黃綠青藍六種顏色,拉起一道絢麗的彩虹,彩虹的另一端貼在牆壁上,漢白玉牆壁突兀的升起一件畫框,畫框之內一副油畫油然而生。油畫右下角顯出兩個字《天誅》,後面有署名貞德.托爾德拉貢。
油畫描繪的是一場血腥戰鬥的尾聲,六翼熾天使全身浴血,手中的大天使之劍穿透了面前惡魔。
惡魔斜靠在地面上,右臂向前直伸,食指指向天使,羊頭中間的血腥大嘴微微張開,讓人感覺還在喊出惡毒的詛咒,殘缺的左臂支撐在地面上,手臂上的血管依稀可見,斷口周圍的血液隱約流動。蹄子上的筋肉突出,好像還在掙扎。
天使和惡魔身邊還躺倒著六個怪物,他們也是惡魔,每一個都有要害被擊中的痕跡,看起來都已經死了,血液似乎已經在他們身上凝固了。
天使的六翼沾滿了血跡,只有翅膀根部依然保持著純白,依然留有鳥羽,翅膀的尖端已經顯現出墨黑的跡象,尖端的邊緣連線著似乎是蝙蝠一樣的翼膜。
黑色向白色過渡的位置是六翼的中部,顯現出來靜脈血液暗紅的顏色,靠內則讓人感覺像鮮豔的雞血石,靠外則越來越黑,顏色過渡的毫不突兀,這一段的羽毛被血液浸染,越靠外互相黏連的越多,直到變成翼膜,一樣過渡的非常平穩。翅膀描繪的極度生動真實,讓人覺得猶如親歷,或許沒有親眼看見這些東西畫不出來如此真實的感覺。
天使手中的大天使之劍同樣沾滿血跡,原本華貴而光芒耀眼的的長劍此時帶著暗淡的斑斑點點,這是惡魔鮮血造成的,可以清晰的看見此劍被鮮血沾染的部分冒出的黑煙,斑點之中有幾處已經能讓人感受到無盡的黑暗了。
如果有人此時匆匆看一眼畫面,他們或許想到的不是正義戰勝邪惡。天使還是彼時的天使麼?屠龍的英雄會變成惡龍麼?這或許才是人們的想法。
沒有人會看到這幅畫只匆匆掃一眼,不止是因為這幅畫的藝術價值,更在於他們看到了畫後面的空間旋渦,旋渦之內隱約展示著一副動態的圖景,現在依然在不斷的變幻。
一位老人行走在暗夜叢林之中,他手執竹杖,簡譜的布衣上佈滿了草木帶來了劃痕,右腿綁腿已經撕裂,上面留下一道劍痕,從劍痕的粗細來看是一把雙手劍造成的,劍痕很新,劍痕旁略有些血跡,沒有看見有血液從劍痕中溢位,顯然傷口在短時間內已經接受了治療。
老人揚手施法,一道聖光之環從他身上爆發開來,在幾米外暗淡,有幾隻暗中窺視的魔物碰上光環,立即被聖光引燃的聖焰燒的乾乾淨淨。老人看起來有些狼狽,但是精神很好,衛星鍋般閃亮的腦袋已經長出了些絨毛,鬍鬚看起來也很久沒有修剪了,他就是光明流浪者。
“刺啦!”老人一個沒站穩,搓到了什麼右腳的鞋子飛了出去,他只能一臉無奈的按著竹杖一跳一跳的去撿鞋子。
粗糙的布鞋已經磨損的非常嚴重,鞋底掛出一道道飛灑的絨線,光線在密林之中艱難的透射,映照在地面的碎石之上,碎石散射的光線偶爾照向布鞋,顯示著一種朦朧的飄逸。
碎石邊聚集著一堆堆青苔,散發著自然的清香溼潤,讓人心頭寧靜。
老人撿起布鞋,向四周看看,追兵似乎不適應叢林,被他越甩越遠,已經完全感受不到蹤影了。看來已經甩掉他了。
老人輕呼一口氣,找了一塊床頭櫃大小的石灰石,坐下,右腳搭在左膝上,解開右腳已經被切開的綁帶,一點點把綁帶重新接上,呼了一口氣,左手食指往右腳腳後跟一抹,一大片老皮就被刮下來了,老人笑了笑,這算是使用聖光治療法術的後遺症。
基本刮掉了所有的老皮,老人再度穿上鞋子,細心的綁好綁帶,扭轉一下屁股,平躺在了石灰石之上。一點陽光正好映在他的臉上,老頭伸出左臂,擋在了臉上,慵懶的打瞌睡。之前的戰鬥已經很累,這幾天的追逐更是讓他身心俱疲。
很快老人便進入夢鄉,見識了老人的強大之後,森林內的魔物都識趣的不去招惹這位殺神,路過的黃鸝偶爾在旁邊鳴叫,一切都如此的寧謐安詳,彷彿胎兒置身於母親體內一般。
老人耳朵抽動,猛然一個彈跳,躍向旁邊的老榕樹。一把華美雙手劍的虛幻影子從空中飄然而至,直插之前老人躺著的石灰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