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秋推開病房的門,看見宋墨肩膀上正打著繃帶上,閉著眼安靜的躺在床上,輕輕的呼吸聲幾乎聽不見,手指輕輕的觸碰在他臉上,古銅色的面板上,還是從蒼白的嘴唇可以看出他受的傷不輕,應該流了不少的血,非常虛弱的模樣,看得林秋一陣心疼。
許是感覺到林秋的觸控,宋墨醒了過來,眼睛動也不動的瞅著林秋,露出一個淺淺的笑容。
“宋墨,你這嚴不嚴重?難不難受?”問完以後林秋又覺得自己是在瞎問,這都這樣了能好受才怪。
宋墨輕輕搖搖頭,只是動作顯得有些僵硬。
林秋的心裡滿是對宋墨的擔憂,“這是怎麼了?”
李鐵蛋在一旁解釋道,“嫂子,營長沒事,可能是做完手術麻醉勁還沒有完全褪去,醫生說休養一個月就好。”
王程站在一旁又給了自己一個巴掌。
“怎麼了這是?不是叫你別甩自己巴掌嗎?”林秋有些莫名其妙,這大個子怎麼動不動就給自己甩巴掌?
“嫂子,如果營長不是因為救我,就不會躺在床上。”王程這個七尺大漢講著講著就忍不住哽咽起來。
“怎麼回事?”林秋聽的有些糊塗。
“嫂子,還是我來講吧,那藍軍的那個王八犢子,簡直太他孃的不是個玩意。”李鐵蛋顯然被氣的不輕,雙手緊握著,“真,真輸不起,軍演輸了以後,拿槍對準王程射了一下,這才……”如果沒有營長的那一撲,只怕在這個時候王程已經沒命了,營長當機立斷救了王程的性命,但距離太近,完全躲開是不可能的,營長的肩膀中彈受傷。
演習已經結束,對著同為戰友計程車兵射擊,這樣的人不配當人軍人,軍人的槍口是對準敵人的而不是瞄向自己的戰友兄弟。
軍演規定五米之內不能使用空包彈對準射擊,這空包彈的殺傷力依舊不小,五米之內真的是能出人命的。
林秋有些沉默,這原諒的話,現在真有些說不出口,她知道宋墨會在那個危急時刻選擇救隊友是應當的是合乎情理的,但宋墨受傷也是不爭的事實,自己心裡邊有點過不去那個坎,這理智和情感相互矛盾讓林秋一時說不出還來。
“你們先回去吧。”宋墨也知道林秋的想法,先給兩人下了逐客令。
“營長,嫂子,我……”王程用紅彤彤的小眼睛看著兩人不知道該講些什麼。
李鐵蛋知道現在自己和王程兩個人不適合呆在這裡,拉著他往門外走,“營長,嫂子,那我和這傻大個就先走,過幾天來看營長您。”
“營長,嫂子,我……我先回了。”王程也沒抗拒李鐵蛋的拉扯,跟著李鐵蛋一同出了病房,兩人還體貼的帶上了房門。
林秋拉了把椅子坐在病床前,看著宋墨也不說話,就那樣靜靜的坐在那裡。
“是不是生氣了?”看著林秋沉默的模樣,宋墨知道媳婦這是在生自己的氣。
“你說呢?”林秋板著張臉,眼淚在眼眶裡打轉。
宋墨想要抬起手擦掉她眼邊的淚水。可手一動,就傳來劇烈的疼痛,發出“嘶”的一聲。
林秋知道宋墨這是在賣乖,這妄動胳膊疼是真的,但那句呼痛聲是給自己聽的,“你別動,這手還要不要了?”但心裡邊是止不住的心疼,這肩膀中彈可不是鬧著玩的,層層紗布下肯定是一片血肉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