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二十四章 爭吵end24）
妖精金屬可不會自己變成一副盔甲，還主動掉在路邊等一個五年級學生把它們撿走。
“你今天晚上獨自一人去襲擊了妖精的營地？”我不假思索地脫口而出——韋斯萊教授已經多次要求學生們在校外時絕不可以靠近那些被敞開了的、大型的挖掘現場。
“是他們先都像是發狂了一樣的攻擊我，”尼古拉斯的藍眼睛裡閃爍著壁爐倒映出來的火光，他的瞳孔還好，還是黑色的，沒有我擔憂的那樣顯露出點別的什麼不祥的光芒來話又說回來，我為什麼要注意這個？），“i guess they deserve it. ”
我從這句話當中讀不出尼古拉斯的真正情緒，很難做到把他的表情準確歸類為懊惱還是正中懷下——我微微屏氣，慢慢把口袋放回到了沙發上，小心地不讓自己觸碰到那些金屬。
第二次了，他們做了很危險的事情，是的，但同時又距離我想探尋的真相該死的近——我又一次和線索擦肩而過，而這全是因為尼古拉斯他們不肯叫上我一起行動。
我對此感到很是惱火。
“嘿，只是為了確認一下，我剛剛是在跟你分享我的勝利果實，夏王，”尼古拉斯不可置信地歪頭看著我近乎於冷淡的反應，又或者是他已經隱約察覺到了我的憤怒，“你最少也應該作為一個合格朋友口頭恭喜我一下，不是嗎？”
“同樣的，作為一個合格的朋友，你只帶著我去了一次禁林，”我反擊說，“你覺得比起我，還是塞巴斯蒂安更能幫到你，對嗎？”我以為那場魔咒課上的決鬥已經證明我的實力了，我對他們的關心，以及我主動提出的一起行動竟然全被尼古拉斯選擇性忽視並且冷落了。
“……這很複雜，”出乎意料的是，尼古拉斯咄咄逼人的氣勢降下去了一點，他尷尬地轉過頭去，躲開了我的視線，“有些事情上——塞巴斯蒂安覺得我們不應該叫上你。”
“是塞巴斯蒂安覺得還是你覺得？”
尼古拉斯皺著眉頭看向我，嘴動了動，但什麼話都沒說出來，好像這裡只有我在耍小孩子脾氣一樣，“好吧，你覺得我們有事情不叫上你，是，我們的確是這樣——那麼你自己呢？塞巴斯蒂安不止一次和我說他看見你最近在圖書館禁區附近晃來晃去？”
“什麼？”我先是感到驚訝，然後被尼古拉斯轉述的、來自塞巴斯蒂安的冷淡回應徹底激怒了，“他看見我了，他知道我想進去，卻就在——他居然就在那裡只是看著？”我很清楚自己跟塞巴斯蒂安的關系沒有那麼好，但這種意圖被對方探知了、卻又被那麼無所謂對待的感覺讓我很不是滋味。
“你為什麼想去禁書區？你明知道那樣會導致你被關禁閉的，”尼古拉斯不理會我的氣憤，只是自顧自地追問我，“還是說那個加雷斯·韋斯萊又揹著我們和你暗中搞了什麼交易，讓你幫他繼續做事？他是覺得你單獨陪他出行，和他一起坐飛天掃帚還不夠，是嗎？”
奇怪的是，他的語氣聽起來就像是在說，比起加雷斯對我提出無理的要求，好像對我跟加雷斯共用一把掃帚這件事更值得讓他生氣一些。
“尼古拉斯，你在用問題回答問題！”我聲音拔高了一些，然後我很快就意識到我做了件錯誤的事情——我高亢的聲音刺激到了尼古拉斯，這是我第一次看見他臉上的微笑掛不住了——
他的嘴角向下扯，比我要尖銳上幾份的牙齒從他被向兩旁牽扯了的薄唇下面露了出來——等等，那是他在磨後槽牙的聲音嗎？還是我聽錯了？
“——我們先冷靜下來，好好說，可以嗎？”這幾秒鐘的沉默像是過了一萬年一樣，但尼古拉斯的聲線出奇的平穩，剛剛那副咄咄逼人的模樣消失了，好像從未存在。
但我可以對梅林發誓，他剛剛看著我的眼神包括現在也是）簡直要讓我以為他想丟掉魔杖沖過來打我了，但尼古拉斯只是站在那裡，肌肉都繃緊了卻還在努力讓微笑回到他臉上。
“你說得對，”我也意識到了自己的腦袋發熱，剛剛有那麼一瞬間，我真的不小心忘記了他們都才只有十五歲，還處於【拒絕帶著異性一起玩】的年紀，“對不起，尼古拉斯，我只是被塞巴斯蒂安的——”
“噓，我們現在誰都不要提他，好嗎？”我強硬態度的軟化帶動了尼古拉斯，他放鬆了自己的肩膀，在粗布口袋和我之間找了一個位置擠著坐下，“我告訴你為什麼我們不帶你一起，你告訴我你為什麼要去圖書館——這聽起來怎麼樣？”
我想沒人能拒絕一個會主動控制自己憤怒的十五歲青少年試圖緩和你們兩個之間的矛盾：我點點頭，示意他繼續說，同時注意到此時我們兩個已經靠的很近，連肩膀都緊緊挨在了一起。
——明明沙發上有足夠的位置讓他和我保持社交距離。
我因為這過近的距離而開始坐立不安，原本死死盯著後者看的目光慢慢滑到了著尼古拉斯的膝蓋，一邊猜想他接下來會說些什麼，一邊心跳開始緊張地加快，直到——
直到尼古拉斯突然附身親吻我的側臉。
我愣住了，但他像觸電似的因為這個吻而全身發抖。
我聽見了尼古拉斯變得粗重的呼吸聲，就像之前每一次我突然有意或者無意地碰到他一樣，但這次他沒有再裝作什麼都沒發生；尼古拉斯像張開雙翼的巨大鳥型怪物一樣緊緊抓住了我，我在他背對著壁爐投下來的大片陰影中被尼古拉斯牢牢扣在了沙發上動彈不得，手臂被壓在胸口上，根本無法觸及到魔杖。
“這就是……為什麼……我無法……”他的兩隻手都抓著我的手腕，好把我更緊密地固定在那裡，聲音斷斷續續地從尼古拉斯的牙縫裡擠出來，“我沒法……在你面前……保持理智……尤其是……在觸控你……的時候……”
我飛快運轉著大腦，想著該說什麼才能避免局勢進一步惡化，我擔心自己的嚴厲會讓尼古拉斯産生逆反心理，但他再一次地，奇跡般地，好像只是在為我演示什麼一樣、以完全不符合他十五歲的自持力控制住了自己——
尼古拉斯跪在我身體上方，松開了手臂對我的桎梏和身體上的擠壓；他鬆鬆地把一隻手撐在沙發的靠背上，另一隻手按在他自己的胸口上，好像剛剛這一切造成的刺激對他來說更加強烈，他才是承受不住的那個。
“我沒法在你面前不這樣，就像瘋了一樣，無比地上癮……”尼古拉斯抽身離開後，我看見自己的校服袍子上留下了一塊可疑的濕跡，“塞巴斯蒂安知道我會對你……所以他才……”
我茫然地看著他，不知道是我瘋了還是他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