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二章 改頭換面end212)
“我不確定這是不是個好主意。”哈利站在鏡子面前,好像看著一個陌生人一樣神情嚴肅地看著鏡子裡的自己,手緊緊捏著一個剃須刀,“我留鬍子是為了——”
“偽裝,是的——但考慮到我們接下來的目的,我們必須把自己好好的清理一下,這樣才不會嚇壞過去時代裡的人。”我站在旁邊的浴缸裡,用力在花灑下搓洗著自己的臉和脖子,試圖洗去這段時日的奔波中沾染上的油膩和塵土。
我們兩個現在都在【我】家——唯有美食與愛不可辜負之廬——和名字完全相反,這個原本應該充滿愛與信任的小屋現在空蕩蕩的,顯然已經荒廢了很久,所有傢俱都已經蒙上了一層灰塵,甚至在我第一次擰開水龍頭的時候,湧出的水都是鐵鏽色的。
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這棟孤零零的房子甚至已經沒了保護咒語的作用,附近的麻瓜如果突發奇想來到這片山頭,他們一下子就會看見這個搖搖欲墜的三層小樓。
“我打聽過我父母的訊息,”我對哈利說,“他們很久之前就離開這裡了,誰也不知道他們去了哪——我們可以在這裡做些準備再去比爾家尋找那個罐子,他們走得很匆忙,我看見家裡還剩很多能派上用場的東西。”
我的目的很明確:我要找到比爾對我提及的那個,裝滿了他的【戰利品】的罐子。
他說我手裡的這枚碎片和其他的長得不一樣——這說明他的罐子裡一定儲存著很多還寄宿著某樣東西的碎片;我要用這些碎片回到我的過去,去找三強爭霸賽舉辦期間的鄧布利多校長:在三強爭霸賽之前,我從未和鄧布利多校長有過正面交集,我擔心貿然拜訪其他學年當中的鄧布利多教授會讓對方對我産生警惕,從而不信任我所說的內容。
不過,即便我這麼做——阿拉斯托穆迪是他的老朋友,是鄧布利多最為信任的人之一,就憑我冒冒失失地跑去講一些聽起來像是天方夜譚的謊話來是不足以動搖鄧布利多校長先生的意志的;但我可以埋下一顆懷疑的種子。
這顆種子將會在鄧布利多校長心裡生根發芽,汲取一切證據和可疑的地方為養分,然後迅速在第三個專案之前長成參天大樹。
哈利舉著刮鬍刀猶豫了半天,對著鏡子始終沒有下手,他在鏡子裡看到我突然露出一個稱得上詭異的笑容,朝我投來了疑惑的目光——我恍惚好像回到了七年級的冬天,每個人都在湖邊對即將到來的客人翹首以盼,我把哈利當成了洛麗絲,一直在用手指戳他,那時候哈利也是像這樣迷茫地扭過頭來看著我的。
雖然——這個哈利現在不是我認識的那個哈利,但,我突然很想念他。
我輕輕從他手中拿走了那把剃須刀。
鏡子裡,那雙碧綠色的眼眸下意識般地顫動著避開了我的目光,而我則是用一隻手堅定地壓在他的肩膀上——他已經不是一個人在戰鬥了。
我幫他清理了大部分的鬍子,還順帶著修理了一下他那頭像亂糟糟的稻草一樣的頭發,最後是哈利自己接過剃須刀,小心翼翼地剃光了剩下那些鬍子——現在他的模樣看起來更像我記憶中的哈利了,只是他的面容要更憔悴、更堅毅一些;成熟和穩重被歲月沉澱在了這個已經成長為男人的巫師身上。
鏡子裡,除了一些細小的疤痕,那道橫在他喉嚨上的疤痕尤其刺痛了我的眼睛,我在母親已經落灰不知道多少年的舊衣櫃裡翻出了一條灰色的圍巾,洗幹淨後用魔杖烘幹了它,然後來到哈利身後替他把圍巾纏在了脖子上——他的目光始終沒有移開鏡子裡那道疤痕;直到我幫他用圍巾遮住,他才從不知道已經多麼久遠卻歷歷在目的記憶中回神。
“謝謝。”他嘶啞著聲音說。
和丹尼爾、奧利凡德先生不同,哈利對於我穿梭時空的態度沒有那麼消極。
換句話說,他可能其實正巴不得我能快速攪亂這攤渾濁的池水:或許只有這樣他才能找到機會向伏地魔和他的食死徒們複仇——在聽到我可以利用碎片回到過去的時候,哈利想都沒想就答應了,甚至沒有去考慮我們這樣做會産生什麼樣的後果。
我突然想到,他的冷靜和自持何嘗又不是對於現實無能為力的一種隱忍——哈利可能一直都是那個哈利,機敏勇敢,同時也暴躁莽撞,或許是因為遇到了剛從霍格沃茨畢業,還處於青春年少時期的我,已經步入社會多年的這個哈利隱約也顯露出了他在過去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