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 惡作劇失效end047）
紐約的街頭在入夜後和白日裡也沒有什麼兩樣，車輛不斷打著燈光從路旁呼嘯而過，像是被什麼人給統一了著裝似的，男男女女都是戴著帽子、穿著風衣，行色匆匆地經過；下午的時候，這片區域似乎還下了點小雨，濕淋淋的路面反射出亮閃閃的波紋。
嗅嗅比我想的要更聰明一些：這體現在它沒有把地面上的亮光當成值錢的東西，不過其實也差不了多少——從剛剛開始嗅嗅就一直很興奮地在我的口袋裡探頭探腦，不論被我按下去多少次都會執著地再度頂開拉鏈露出自己的小腦袋，目不轉睛地盯著地面；值得慶幸的是，外面太黑了，間隔較遠的路燈也沒有起太大的照明作用，這讓我得以把嗅嗅的腦袋和我的揹包一起隱藏在了暗處。
“想都不要想，”我的語氣忍不住帶上了點責備意味，“你拿的已經夠多了，我們做過約定，還記得嗎？我讓你裝滿我的手提袋，你聽我的乖乖待在裡面——”
我停下腳步，晃了晃我已經變得彷彿有千斤沉的手提包。
裡面頓時傳來一陣咣當咣當的、由金屬碰撞産生的亂響。
我有一百種辦法讓它們立刻物歸原主，但不是現在——我得讓嗅嗅老實待在我身邊才行，誰知道它一跑掉就又會去什麼奇奇怪怪的地方，惹出比現在更麻煩的大亂子來。
……
當時鐘劃過某一個刻度的時候，始終保持一段距離走在兩人身後的青年突然腳步一頓。
紐特是第一個察覺到愛德華沒有跟上來的人，旁邊的雅各布還在忙著跟紐特解釋他自己為什麼想要開一家麵包房。
“那本烹飪筆記，”愛德華有些焦躁，“紐特，拿給我，我要確認一下。”
雅各布發現紐特在聽見這句話身體微微顫抖了起來；他開始以為只是自己的錯覺，但當紐特慌亂得連續手滑了兩次都沒有能夠開啟手提箱鎖扣的時候，雅各布就知道自己大概是想的沒錯了。
什麼大事要發生了，他想，所以我們現在還要去中心公園嗎？
紐特用一個飛來咒將箱子內部空間某個小架子上保管多年了的一本書召喚了出來；他剛把它從箱子裡取出，愛德華就奪了過去——他把書蓋在臉上，深吸了一口氣。
“是她，”愛德華合上了書，“咒語失效了，而且是上一秒才失效的，你知道的——人類的味道在我面前從始至終都像是貼在了額頭上的彩色引路紙，屬於她的那一張突然就貼了上來，所以我得確認一下。”
“分頭行動，”紐特重新鎖好了箱子，“你去找夏洛特，我和科瓦爾斯基先生繼續趕往中央公園。”
“如果出現了意外？”愛德華問。
“意外？”雅各布·科瓦爾斯基忍不住重複問道。
“我的箱子優先，”紐特快速地說，“當然，我們也會盡可能保證你沒事的，科瓦爾斯基先生。”
這太輕鬆了，愛德華目送著道路盡頭的兩個小小人影消失期間，屬於紐特的那個小影子似乎在不住地回頭看），輕松得讓他忍不住想到五年間所感受到的挫敗感在現在看來有多麼可笑。
在確認紐特和雅各布真的已經走遠了之後，愛德華從自己的口袋裡拿出了一塊亮晶晶的碎片——它就像是一面盡職盡責的鏡子，隨愛德華的轉動而折射出不同的光來，同時又晶瑩剔透得像塊質量上乘的玻璃。
他沒有在這附近聞到任何活人的味道，這個碎片就這樣堂而皇之地突然出現在了他的口袋裡，沒有任何徵兆。
和過去的任何時候都一樣，愛德華下意識把這當做成了紐特的資訊——或許有什麼事他不方便當著雅各布·科瓦爾斯基的面說，所以才出此下策；但根據愛德華的觀察，紐特似乎對發生在自己身上的變化一無所知。
——和夏王在同一時刻出現的碎片。
愛德華收緊了自己的五指，發現自己用上最大的力氣也沒能夠捏碎這塊光玻璃的哪怕最小的一個邊角。
——魔法的産物。
——這其中到底還有什麼秘密是我不知道的？愛德華突然發現，他已經快要隨著時間徹底淡忘了的那份好奇心似乎再度熊熊燃燒起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