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到他身旁,學著他的樣子抬起了頭。
我們面前是一棵被人細心栽培到了盆裡面、半人多高的樹苗。
這棵樹苗幼嫩的枝杈上,正好或是站著,或是吊著幾只跟斯卡曼德先生身上趴著的那些綠色小東西很像的生物。
它們像是要迎接夥伴回來一樣特意從躲藏著的地方露出了身形。
這些都是護樹羅鍋?
我數了數,樹上的護樹羅鍋大約有五隻左右,而斯卡曼德先生又引導著幾只回到了樹上。
“它們的壽命很長,”他對我說,“數年到數十年不等,而且他們只生活在能被做成魔杖的樹木上。”
“這棵樹是你特意為它們種的?”我指了指地上的盆。
“這棵樹原本就是它們的家,”男人向後退了幾步,仰望著那些綠色的小生靈消失在樹苗的枝葉背後,“去年,我利用週末的假期,在德國南部的森林裡尋找魔法生物,正好遇上當地一個麻瓜村莊準備透過砍伐樹林的他們的田地……”
“所以,你用這種方式救了它們。”我點了點頭 無意識地伸出手,隔著袖子撫摸了一下袖子裡藏著的魔杖。
我能感覺到一種奇怪的情感因此情此景而生,但我無法描述我的心情,只能暫且將其歸結為對紐特·斯卡曼德先生的敬佩和欣賞。
或許因為斯卡曼德先生繪聲繪色的描述,我空空如也的腦袋在不知不覺間啟用了對某個事物的印象,而我也順勢將這個變化告知了正在忙碌的紐特。
“你一定是在說保護神奇生物課,”在我笨拙地將自己腦海中的事物描述出來之後,他笑了起來,“也是我在霍格沃茨上學期間最喜歡的課。”
“我媽媽曾經是鷹頭馬身有翼獸的飼養員,”見我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斯卡曼德先生又接著說,“在我還小的時候,她被當時的校長先生邀請去擔任了一段時間任課教授。”
“哇哦。”我條件反射般地露出了驚訝的反應。
“霍茨格沃……”
“是霍格沃茨。”
“抱歉,”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嘴有點笨……我剛剛是想說,既然我對它有點印象,是不是說明我跟你一樣,也是霍格沃茨的畢業生?”
“畢業於這世界上最好的魔法學校?”斯卡曼德先生攤開了雙手,“當然!為什麼不呢?我對你的能力很有信心。”
“……您太抬舉我了。”我的臉上瞬間傳來一片高熱。
明明是身為誇獎那一方的男人,在看見我的反應之後,竟然也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鬢角。
好在我們兩個都不打算為這片刻的奇怪情愫想出更多合理解釋,匆匆忙忙地把遊覽進度繼續往前推移。
接下來,斯卡曼德先生又給我展示了他在圍欄裡安放的囊毒豹幼崽,還有他剛修築完沒幾個月的草藥園。
在我探頭去看囊毒豹的時候,它正忙著啃食一塊硬骨頭旁邊的牆角堆放著那個被斯卡曼德先生拿來裝生牛肉的鐵桶),滿嘴鋒利的牙齒都在用力和那塊骨頭“咔咔”作響地搏鬥。
“我在旅行中遇到的它,”斯卡曼德先生說,“差點被一些商人要走進行倒賣……它是世界上現存最危險的生物,撥出的氣息有劇毒,能引起致命疾病……它的親生母親在襲擊村莊的時候被巫師制服了,傲羅們殺死了大發的母獸,巢xue中就被留下了這只幼崽。”
人類和自然爭奪領地,已經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我一邊在心裡想著,一邊搖了搖頭。
“大概是因為我親手把它養大,所以它見了我不會立刻噴出那些毒氣,不過——我想我還是得小心點,不能讓它生氣。”面對隨時都能取走自己性命的神奇生物,男人的態度竟只是心大地笑著說自己下次會注意。
“下次你準備餵食它的時候,我就在旁邊看著你吧?”我忍不住說道,“如果你出了什麼問題,至少我還可以通知那個叫聖芒戈的來把你搶救一下……”
斯卡曼德先生呆愣地看著我,好像我剛剛說了什麼驚世駭俗的話出來。
“這個……當然?只要你願意?”他手足無措地緊張起來,臉也肉眼可見地變紅了,“抱歉,我不習慣……我不怎麼……”
我知道他想說什麼。
就算失憶了,我也清楚知道自己是什麼樣的人。
“其實我完全能明白你的意思,”我的臉也一定紅的很厲害,“我們在這方面很像,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