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這樣的,我注意到穆迪教授似乎一直格外關注哈利的比賽,”我抓緊了腿上搭著的袍子邊,“但穆迪教授本人給我的印象,並不像是……”
“或許他只是想盡全力來降低哈利在比賽中死亡的風險,”校長先生說,“他是一個值得信任的傲羅,盡管一些有關他的傳聞會讓你産生一些……嗯,小誤會。”
我禮貌地彎了彎嘴角。
“對了,有關我們上次進行的話題,”鄧布利多校長突然十指交錯著把手放在了桌面上,“沃雷小姐和弗雷先生們怎麼說?”
“他們都沒有留校,”我情緒低落的說,“但那天晚上的一切都是在我眼前發生的,除非……”
“除非?”
“除非我已經瘋了,校長先生。”我苦笑著說。
“不,你沒有瘋,”鄧布利多校長站了起來,“王小姐,你的遭遇讓我想起了這樣一件東西……也許它可以幫到你。”
“是什麼?”我呆呆地看著鄧布利多校長從櫃子上取下來了一個盆。
一個……盆?
“這是冥想盆,”鄧布利多校長說,“我腦子裡總是有各種各樣的事情堆在一起,當我感到腦袋不夠用的時候,我就會拜託它……”
“請問我該怎麼使用它呢,先生?”
我好奇地走了過去,低頭仔細打量這個神秘的銀盆。
盆中盛滿了跟本體顏色相近的銀色物質,像一團沉在底部的霧氣,又像是無風自動、有著層層漣漪的半盆液體。
“用魔杖將自己的記憶吸出來,然後丟進去……”校長先生說著就為我做了一個示範。
我驚訝地看著眼前的一幕——幾縷像是銀色絲線一樣的東西被校長先生用魔杖的尖端從太陽xue一側拉扯出來,輕飄飄地丟進了盆裡。
“一邊回想,一邊提取。你要不要也試試看?”鄧布利多校長微笑著問。
……
今天庭院裡的陽光很好。
盡管風還是像刀子一樣刮過我的臉頰,雪也沒有完全化開,我還是在長廊的石凳上找了一處幹淨地方坐下。
還有五個月我就要從霍格沃茨畢業了。
我眯著眼睛去看遠處的樓頂上那些殘雪反射過來的亮光,被這些強烈的光線刺痛得不一會便流出了眼淚。
盡管這個時間段裡經過的學生不多,仍然時不時便有歡聲笑語從我的身後傳來——我曾一度非常羨慕他們。
羨慕他們純粹的友誼,羨慕少男少女間的青澀戀情。
直到我自己因為種種意想不到的發展而幸運地嘗到了這些情感的滋味。
不用看鏡子我也知道自己的嘴角那副壓抑不住地上翹模樣。
——醒醒吧,這個學校已經不複你記憶中的美好——還記得克勞奇先生是怎麼死的嗎?還記得幕後黑手是如何從眾人眼前逃跑的嗎?
這個突兀冒出來的念頭像是被碎玻璃紮進了肉裡那般令我痛苦不堪。
是了……這一切離結束還早著呢。
我始終覺得有雙眼睛在暗處死死地盯著我,令我如坐針氈。
我始終覺得一雙爪子從陰影伸出,死死的抓住了我的喉嚨。
我始終覺得,自己再往前走一步就會掉進萬丈深淵。
鄧布利多校長讓我把一切都交給他,讓我放心地完成學業,順利從霍格沃茨畢業。
他或許是這個世上最偉大的白巫師,但他同時也是一個人——只要是人,就必然會有犯錯以及被矇蔽的情況出現。
會有人能騙過偉大的鄧布利多校長嗎?
答案是肯定的。
我能想辦法改變眼下的局面、從而讓自己得到精神上的解脫嗎?
答案是空白且帶一個問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