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三個跌跌撞撞地走向碼頭,準備在那裡乘船前往看臺。
我的牙齒因為寒冷不受控制地撞在一起,胳膊緊緊抱著自己,魔杖在背心腰間一個縫制的口袋裡戳著,硌得我生疼。
“我剛剛才給你用了一個保暖咒,已經失效了嗎?”洛麗斯不確定地問。
“我想,如果從一開始衣服就穿得不夠厚實,恐怕就算是梅林來給她施加保暖咒都沒有用。”內森面上露出同情的神色,說話卻像是嘲諷般拖長了語調。
洛麗斯惱火地看了他一眼,開啟她隨身攜帶的小挎包,然後像變魔術似的從那個巴掌大小的包包裡掏出了我扔在床頭上的那件毛線外套。
“給你!”洛麗斯說,“等比賽開始了你再扔給我。”
我哆嗦著手在風衣外面穿上了它,感覺自己好了一點。
去年十一月圍著火龍場的那些座位,現在一層層地排在了湖對岸,遠遠看去,人頭攢動,湖裡映出了人群倒影,黑乎乎的一片,像是水裡藏了一個按捺不住自己的怪物。
我三強爭霸賽的裁判們都坐在水邊一張鋪著金黃色桌布的桌子旁——克勞奇先生的座位上正坐著一個紅頭發的人。
一陣酸澀感突然湧上心頭,我急忙收回目光,轉而注意著腳下,小心地不讓自己被樹根絆倒。
“鄧布利多校長要我告訴你到湖邊去,”我剛走到場地腳下,西爾維婭就僵硬著面部表情走了過來,語速飛快的說,“比賽就要開始了,他們得確認勇士的身體狀況一切正常。”
“謝謝,”我勉強地沖她笑了笑,扭頭跟洛麗斯和內森揮別,卻失望地發現這兩個沒有良心的家夥一聽說比賽要開始馬上就跳到了一艘快要出發的小船上。
“下注了!下注了!”
“來下注吧!”
“兩個小夥子——”
“兩個姑娘——”
“四個人下水——”
“——但四個人都能出來嗎?”
不遠處,格蘭芬多的韋斯萊雙胞胎捧著他們在第一個專案時就拿出來過的盒子,不斷對人群發出吆喝聲。
“我警告過他們了,”金妮·韋斯萊走到我身邊,抱歉地對我說,“我讓他們不要這麼壞嘴巴,但他們……”
“我待會就去按著那兩個腦袋,讓它們咣地一下撞到一起。”我半開玩笑地對她說。
學生們在窄小的碼頭上排成了長隊,幾個人一組地逐一乘船,一起前往湖中設立的看臺。
我跟金妮排在了隊伍裡比較靠後的位置,她一直同情地看著我在風裡打哆嗦。
“我聽說威克多爾·克魯姆只穿著背心短褲就乘船去看臺了,”她說,“德姆斯特朗的人真不一樣,是不是?”
我剛張嘴準備回答這個問題,肩膀就被從身後的兩個方向裡伸出來的手給抓住了。
“我抓住了一個在寒風裡打哆嗦的可憐鵪鶉——你呢,兄弟?”
“我想我也抓住了一個。”
我翻著白眼,抱著雙臂,不耐煩地轉身看向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的雙胞胎二人。
“有何貴幹?”
我剛說完就注意到雙胞胎中的一個挑高了眉毛,盯著我裸露在外面的腿一個勁地看。
我毫不客氣地踹了他一腳——透過觀察後者跳起來的反應,我判斷這人應該是喬治。
“哦不,我親愛的,你可不要在岸邊上做這種事啊。”喬治回頭看了看自己身後不到半米處的湖水,“你的長褲去哪了?它今天請假了嗎?”
與此同時,我注意到他的視線在我胸口處縫制的“”字樣上停留了幾秒鐘。
“因為他們要在湖裡游泳,”金妮提醒道,“如果夏王今天出門的時候裹得像個企鵝,她就得待會在眾人面前一層層地把衣服脫掉。”
聽到這裡時,弗雷德輕佻地吹了個口哨,被金妮惱火地拍了一下胳膊。
我已經對弗雷德習慣性調戲我的行為見怪不怪了——我抽出魔杖揮舞了一下。
弗雷德的毛線帽邊緣突然被一隻看不見的手猛扯了一下,直接遮住了他的眼睛。
在聽見弗雷德的驚叫聲之後,我滿意的轉身離去,跟在金妮身後擠上了一條剛好坐滿五個人的小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