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德裡克深吸一口氣,捂住了自己的臉——接著,他像是抹了把額頭一樣把雙手繼續上移,讓指縫間露出了幾縷他額頭的碎發。
“我只是想讓你知道,我對於傷害了你的事感到很抱歉……真的。”
他說完,驀地輕笑一聲,直直地同我對上了目光。
“hat?”
我的嘴角勾起了一個心照不宣的弧度。
我們之間的氛圍因為他這一聲笑變得輕鬆了許多——這很好,正是我想要的,因為我不想把事情弄得太糟,但我沒有自信能在太嚴肅的氛圍裡做到這點。
“我只是再次意識到我為什麼會喜歡上你,夏,你真的不一樣——抱歉,我……我不是在試圖改變話題,我沒打算當一切無事發生。”
他在這次的說話期間目光短暫下移了片刻——雖然他很快就意識到這點並移開了目光,同時結結巴巴地把話補充完整,我仍然注意到了他的小動作。
每次我們接吻前他都會習慣性的垂眼看向我的嘴唇,就像是要好好確認自己吻的是戀人的嘴唇而不是別的什麼地方一樣。
我為此笑話過他很多回,但他仍然改不了這個小動作。
而我也從沒像現在這樣慶幸過自己知道他這個小動作。
因為我只想用一個堅定的吻堵住這個大傻瓜的嘴——這樣他就不會再試圖去為他根本沒做過的事而笨拙地補償我了。
我一點也不需要你來補償我,大傻瓜迪戈裡先生。
我小小地起跳了一步,雙臂繞到他脖頸後面,緊緊地摟住了塞德裡克的脖子。
該死的,我一定是在瘋狂地掉眼淚,才會在和塞德裡克雙唇相接的期間持續嘗到鹹味的濕意。
塞德裡克的書包已經從他肩膀上滑到了地上,但他看起來並不在乎,而是緊緊地回擁住了我。
他的手撫過我的後背,然後上滑到我臉旁,用他粗糙的指腹來抹去我臉上的淚痕,同時在我耳邊用低沉的聲音輕聲說著類似“不要哭”的話語。
事後想想,我當時該再成熟一點的,而不應該身為一個七年級學生卻和一個六年級在接吻的時候哭成傻瓜。
但和結果比起來,我覺得自己可以根本不去在乎這點小瑕疵。
沒有什麼比一顆真誠的心更動人:塞德裡克做到了這一點,所以我原諒了他。
原本接下來的劇本應該是我再說一番話來請求塞德裡克原諒,他卻不給我機會這麼做了。
他連我換氣的時候都要湊上嘴唇來打亂我的節奏——可明明他自己也已經氣息不穩很久了。
我一定得找個機會跟他好好道歉——手底下,我攥緊了從塞德裡克的巫師袍領口裡冒出來的襯衫領子,心裡盤算著之後要對塞德裡克做的事項清單。
令日後的我自己都有些驚訝的是,原本在前幾天當中被我自己列為重點疑問專案的“分手”好像從來都不曾出現在我腦海裡過一樣,徹底從清單裡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