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醫。”
猛得竄起身,她松開紅裳就要往外跑。
等她剛轉身,還沒跑動,皓腕就被一股寒冷之意扣住,死死攥住,她也驟然停下,腦海一片空白。
低低悶笑聲從身後傳來,花無凝僵硬地回眸,便看見朝辭啼眯著眼笑得放肆恣意,像一隻偷腥成功的貓兒。
桃眸微睜,端詳而量朝辭啼由躺緩慢坐起,戲謔含笑地看著自己,她失措之情尚未收回。
腕上的手微微收攏,花無凝眉頭一動,眼尾壓下,狠狠甩開面前人的手掌,她怒不可遏地道:“你竟然騙朕,你怎麼敢騙朕,你…”
揮袖側立於旁,她不看朝辭啼。
“我錯了。”朝辭啼站在她身後,規矩認錯。
“欺君之罪,自己領罰去。”花無凝緩了緩氣息,端正身子,抬頭挺胸,像什麼也沒發生過一樣,“朕還有事務要處理,你若是再這樣,下次朕鐵定於你重罰。”
朝辭啼不應答,只是輕笑連連。
聽得花無凝橫眉淩冽,甩給朝辭啼一計冷眼,“朝辭啼,很好笑嗎?”
搖動頭,他否認道:“不好笑,下次不敢了。”
對上這麼副戲笑之顏,花無凝心火稍微將下,還沒等她消怒,便聽見朝辭啼柔情似水地喚道:“花無凝。”
怒意未平,花無凝狠厲低喝,“放肆,誰允許你直呼朕的名字。”
“你心亂了,為我。”朝辭啼眸光如炬,一字一句堅定不移。
噙住花無凝的雙眸,望進去,似一道強橫又無理的熾光闖入掩藏在重重疊疊密藤圍裹之下的隱秘之地,將密藤摧毀連根拔起,使那片靜地暴露於灼日之下。
似被燙了般,側轉眼眸,她穩住氣息,咬死不認,心平氣和地斥責,“揣度聖意,罪加一等!”
“我認罪,你認嗎?”朝辭啼湊近花無凝,他注視著她的面容。
“……”
亭中悄然無聲,唯有亭角的風鈴時不時動一下,發出聲音。
從眼眸看下,見她素手攪在一起,不再給花無凝逃跑的機會,他步步緊逼,再度發問,“花無凝,你認嗎?”
“那你呢?你的心…”花無凝猛然轉回,面向朝辭啼,眼尾彌漫著星星點點的紅意,不服氣地盯著他。
朝辭啼看著花無凝,鄭重無比,情深意切地說道:“我的心早在十幾年前就亂了,一發不可收拾,無法抑制,經年至今,未平愈烈。”
纏綿繾綣的話語宛若一股從山中溫泉上攜來的風,穿心而過,濕熱溫意漸漸裹挾,浸入內裡。
頑石悍然被掀動,發出陣陣隆音,擾亂芳心。
“花言巧語。”斂眸不視眼前人,花無凝冷哼不屑地說道。
朝辭啼不再言語,溫情柔意地盯著她。
灼熱的目光難以忽略,花無凝惱怒睨他,擲地有聲地說道:“朝辭啼,你還是一如既往的惹人厭煩!”
“惹怒陛下,那我只能悉聽尊便,任憑處置了。”朝辭啼俯身低眉,乖順地回她。
深望著朝辭啼,花無凝面目表情地靠近他,在他探究的視線下,伸出素手,朝他腰間摸去。
朝辭啼不敢動,他瞄了眼花無凝的手,又看向花無凝,似有些好奇。下一瞬,腰間陡然出現一股痛意,朝辭啼沒忍住吸了一口氣。
見人吃癟,花無凝心滿意足地收手,星眉月目,漾於欣愉之色,她漫步走出了涼亭。
朝辭啼在她身後抵唇,觸著剛剛被掐過的地方,無奈地鬆手。
夠了,已經很清楚了,他已經心知肚明瞭。
跟上花無凝的步伐,他們一前一後遊於繁花絢爛的禦花園,花朵撇下花瓣,鳳尾蝶從中飛出。
閃爍光輝,於眼前飛過,飛入一處庭院。
“朝辭啼!我生氣了!”花無凝頭綁雙丸,雙手叉腰怒氣沖沖地看著朝辭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