眸中忽而闖入一道紅影,朝辭啼身披長甲與披風,身如玉樹,風亂帶起他的青絲,披風揚在他的身後,發出輕微的聲響。
身形停頓,花無凝默然看著不知何時出現在她眼前的朝辭啼,輕拉著鬥篷結,有些恍然。
這幾日她沒怎麼見到朝辭啼,此前他總是一有事就跑過來跟她說,不管大事還是小事,無趣之事還是有趣之事都會事無巨細講給她聽的,隨後便會在她帳篷中賴上一些時間,她不作怒他就不走。
可是…最近他都不來了。
櫻唇微抿,花無凝不悅地蹙眉卻又覺得過於奇怪,眉頭漸漸舒展而開,凝望著朝辭啼。
若是以往,朝辭啼定會眉眼含笑,意趣風範走近,嘴裡喊著大小姐,不知又會說出什麼讓人匪夷所思的話。
可是現在他沒動。
花無凝也沒動。
兩兩相望,靜默安然。
“你…”
“阿凝!!!”
剛想喚出聲的花無凝驀得被柳蘅叫住,回身看他,他匆匆忙忙從遠處趕了過來,聲中夾雜著關切與擔憂之意,“怎麼起這麼早,不多休息會兒,身體受不住的。”
“無妨。”花無凝見柳蘅走來輕微地晃了晃頭。
得到回答的柳蘅也放下了關憂之容,轉而往朝辭啼那邊看去。
花無凝也心有所念,再看回去時,只能看見飛揚於空的鮮紅披風與他蕭索寂落的背影。“阿凝怎麼跟朝辭啼碰上了?”柳蘅低語著,“他沒對你做什麼?說什麼吧?”
“沒有。”花無凝眼睫眨動,捏著鬥篷結的手兀自握緊又堪堪放鬆,垂落而下。
“阿凝?”柳蘅只覺有些許不對勁,他手一抬落在花無凝肩上,“你怎麼了?”
“沒什麼。”花無凝重重嘆息,“只是覺得有些煩悶,我軍與胡軍最近交戰過於頻繁了。”
“這確實令人憂心。”柳蘅攏起的眉頭倏爾舒展,“我們先回帳篷,外面太冷了。”
“也好。”
應聲後兩人便走回了營帳,柳蘅掀開帳簾讓花無凝先進去,“朝辭啼起得如此早,又盤算做什麼事?”
“還能做什麼,除了領兵打仗,他能做什麼?”花無凝坐在案桌前,上面的戰報還鋪展未手。
除了打仗他就不知道做點其他的事了。
之前他還想找我詢問事宜,果真不是大事,這麼久了都不找來。
“阿凝才是將軍,他這不是越您做事?又違軍規。”柳蘅氣惱不已,憤憤不平而言。
桃眸沉下一道光,她斟酌而慢言:“虎符在他手中。”
“太放肆了!”柳蘅不擴音高了聲,“你是將軍,他居然將虎符捏在自己手裡而不交給你,他心思不純。”
“嗯。”花無凝卻是淡然地回道,安定神閑倒是沒有因為柳蘅所言有絲毫變化。
“阿凝,你何時將兵權奪回?”柳蘅說道。
聞言花無凝竟半晌沒有說話,外面陡然傳來一陣兵馬聲,她盯向了帳簾,“你聽,他又去了。”
“連番戰事,我軍受損不輕,胡軍更是被打計程車氣有些低迷了。”花無凝慢條斯理地講著,“若是朝辭啼依舊如此,胡旋那裡我不好解決。”
朝辭啼領兵作戰確實很有見解,胡旋少了狼兵戰力少了一些,但總歸是還要用胡旋的地方,若逼急了,胡旋調兵硬拼,於雙方而言都不是件好事。
她的兵權還沒到手,可不能由著這份力量削弱。